到了深夜,医院走廊里飘着止血钳的金属冷光。木托顺着血腥味摸到停尸房,瞧见冷藏柜里躺着一具无头尸体,右臂截肢处的缝合线和他自己的伤口一模一样。监控录像显示,三天前这具尸体的右手被装进印着红十字的保温箱。
这时候陈明远出现了,他白大褂上沾着暗红的污渍,拿着手术刀抵住木托的咽喉,说:“他是我师兄。三年前在矿难现场截肢失败,现在你的血管里流着他的骨髓。”就在这时候,冷藏柜“砰”地弹开,无头尸体的左手五指弯弯像钩子,顺着通风管道往手术室爬去。
木托在意识快没了的时候,一咬牙割开右臂动脉,陈明远的惊呼声和记忆里的机械轰鸣声混在一块儿。血雾里,他看见师兄那残破的面孔在血管里蠕动,那些移植进去的骨髓变成黑色藤蔓缠上了心脏。就在最后一丝意识消散的时候,他想起停尸房墙上用血写的“替我报仇”。
第二天早上,护士发现木托的右手以个怪角度扭曲成求饶的姿势,床头还摆着半块带牙印的馒头,那可是三年前师兄失踪前最爱吃的早餐。在陈明远的办公室,监控录像显示深夜有双惨白的手在翻找病历档案。
三个月后,南方某山区出了连环车祸。救援人员在翻滚的车厢里发现一具无头尸体,右手腕戴着刻有“木”字的银镯。法医报告显示,死者骨髓dNA和三年前矿难失踪者完全一样。
而在千里之外的医院太平间,有具无名尸体的右手食指关节处,冒出和木托一模一样的陈旧烫伤疤痕。冷藏柜的电子屏突然一闪一闪的,温度计显示里面的温度正以每分钟3c的速度往上升。这事儿,就这么邪性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