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捡点破木头,窗户啥的,丧葬品我都不要,全归你。”来人很明确的分配。
小跟班就急了,“说谁用死人东西?你家才死人了,看我不揍你丫的。”
“胖子,闭嘴。”罗昊辰又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现在的情况,他也只能回去。
否则真闹起来,被什么人看见,罗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哪怕他之前做了各种安排。
甚至给自己弄出了合适的身份,出现在这儿的理由,瞒过普通人可以,但是玄门的人呢?
一旦察觉到这里有问题,顺藤摸瓜,只怕也会查出些什么来,他们现在对我的想法把握不清楚。
生怕我会跟什么人合作,给他们增加变数,罗昊辰的行动力是不需要多说的。
作出决定,就直接往回走,“这位先生想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请便。
不过这里已经被我们集团收购了,还要进行规划,所以只能给你十分钟。”
“行吧。”来人骂骂咧咧的,倒是很快开始翻找,我趁机往后退。
说来也巧,前面刚好有个拉东西的那种三轮车,空着过来,我赶紧追过去。
拉开车门就钻进去,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一脸的沧桑,看到我一哆嗦。
“你干什么?你怎么上来了?”说着就要停车。
我已经先一步掏出匕首,抵住他的脖子,“别停车,赶紧走。”
开玩笑,我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冲上来,可不是为了让他乱发问的。
车子开动有声音,也不知道我今天的运气怎么格外的好,那个过来捡东西的。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罗昊辰都有点火了。
还真就让三轮车顺利上路了。
我刚松了半口气,司机就哭丧着脸商量,“你想去哪儿,我都免费送你去,你想劫车也行。
千万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着我呢。”
劫车?
我嘴角狠狠抽了抽,我好歹也穿的很立正吧?到底哪长得像要劫个三轮车的土鳖了?
再说了,杀人是什么鬼?虽然他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但在那个地方出现,又是时机刚刚好。
本来就不正常,我把匕首稍稍移开一点,但警惕半点都没减少。
“别说话,继续往前开,我让你停再停,别耍花招,不然我可不保证,我手里的匕首会不会刺偏。”
司机顿时不敢乱动了,“别,千万别,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开车,什么都不乱问。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从小就高度近视,靠近了都看不清脸,真的。”
靠。
这是真拿我当劫车犯了,不过对于我想做的事来说,也是好的,“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儿?”
三轮车走不了太远,现在这么长时间了,油量还很充足,他过来的方向不会太远。
既然是住在附近的人,哪怕这里是刚刚拆迁,也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捡漏总是越早越好,他这个不早不晚的时候过来,难道真是要捡东西?
哪怕他真的这么说,我也找不出漏洞,又不能真的把人杀了。
不过他还真被我吓坏了,方向盘都斜了一下,“我不想去的,那个地方闹鬼,没人敢过去。
除非真是去买东西的,这两年都开不下去了,不然怎么会一有人要买,就都搬走了。
给到价也不行啊,谁还不想多要点呢。”
他说的,也是我纳闷的地方,还以为罗家用了什么手段,听他的意思,难道不是?
“那你怎么过去了?”
相对于这个地方怎么闹鬼,怎么弄成这样,我更迫切的想知道这一点。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老头,非要说去拉东西,让我接应一下。
我合计着又不用进去,给的钱也多,就过去了。”司机满满的怨念。
“什么老头?”我已经有了猜测。
果然,他愤愤的拍着方向盘,“就是在里面捡东西的那个,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去那种地方捡木头。
别说用了,就算烧火也不吉利啊,就不怕引来什么?这个该死的,可害死我了啊。”
司机不敢直接跟我怼,全冲着那个路人去了,我心里有什么亮了一下。
又问了下,得知那人是故意让他在后面等的,理由找的也挺有意思,说是面的被人看见。
到时候捡还是偷的,就说不清楚了。
我的手指紧了又紧,果然不对劲儿,那个来人根本不是为了捡漏的。
否则为什么不跟司机打招呼,都说了只给他十分钟,都没记着去找司机。
我特意问过了,他就连司机的电话号码都没问过,也不让司机给他打电话,非要直接在后街的地方集合,这是为什么?
司机也是一头雾水,被他用怕被人看见,到时候容易纠纷啥的,给搪塞过去了。
我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那个声音……
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那么像是大叔的声音呢?可大叔跟我一样,争分夺秒的在准备,很忙。
怎么会有空来这儿?再说了,大叔也不是占小便宜,说话粗鲁的人啊。
我已经告诉自己几次不可能了,偏偏那个声音就在脑袋里不断的重复,每重复一次,就更觉得没错。
我又不会画画,现在也不具备这个条件,我只能让司机尽量描述那个人的样子。
既然是扮演了要占便宜的打车人,总不会蒙着脸,也不能太奇葩吧?
司机正诉苦呢,突然被我打断,有点不乐意,不过看到明晃晃的刀子,还是乖乖说了。
但跟我一样,是个没有画画天赋的人,就连描述一些特色方面,都不怎么在行。
大概也知道,凭借他的叙述,我没什么概念,司机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反正我能认出人来。
就是拉个活,也没必要弄的太严谨,他不会犯什么事了吧?”
司机的想象力是真丰富,我的刀子还在他脖子前面抵着呢,他就能把我当成警方人员,在执行什么任务。
我都不知道该说他心大,还是故意迷惑我,相信他真的什么都没看到,都不知道的。
“你就告诉我,他这里是不是有颗痣,还有,身高大概比我高这么多……”
我怀疑的就是大叔,他没看的太仔细,我干脆自己想,然后一一跟他比对,确认。
他是真的很没在意,知道的不多,但就我们都记得的方面,竟然全都对上了。
司机看我的眼神就微妙了,“你不是要抓他的,你们认识?
我说大妹子,这事跟我真没关系啊,你说我就是个臭拉车的,你们想干啥也别拉上我啊。”
“停车。”我懒得跟他废话,前面不远处就是命案小区了,谁知道罗昊辰会不会找到这辆车。
我还是小心点为好,临下车还警告他,“如果有人问你,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拉了什么人?”
“我就在家来的,哪也没去,谁也没看见。”他答的倒快。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幸亏我多问了几句,不然就这一句话就暴露了。
他以为能逃得过摄像头?还有周围邻居呢?“你当然出来了,想捡点东西,四处转悠转悠拉活,但运气不好,一个上车的都没有,明白了吗?”
司机又被我吓到了,赶紧点头,就这态度,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听进去,我在说什么了。
“呼,呼呼……”
跟笨人说话好累,要是我手底下也有可以用的得力人就好了,我根本不是在跟罗昊辰一个人比,我是在跟权,钱,还有他手底下的那么多人一起比啊。
现在挡着我的面,司机肯定答应的痛快,但一被问,指不定就怎么想了。
我很清楚吓唬之类的都没用,利诱也许暂时可以,但我还没钱啊。
“只要有人去问你,就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你心里也清楚,这件事会过问的没有警方。
哪怕看着是警方的人,也是冒充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会怎么样。
顶多为难你一下,但你要是知道,那就不只是你,还有你的家人都活不了了。”
我这话也不算危言耸听,为了保住丧葬一条街的秘密,罗家都做到这个地步了。
还差最后的一点手段吗?毕竟他们不想跟整个玄门对上。
司机这回抖的更厉害了,不过看眼神,他是把我说的话听进去了。
那就行吧。
下了车,我就往小区门口走去,这里很破旧,比我租房子的地方还要差,倒不是说时间久的关系。
米国很多老房子修来修去,都是上百年的古堡,不但不会便宜,还很抢手呢。
这里最破旧的原因是,已经没几个原住民了,全都是出租出去的,没人爱护。
加上为了省钱,业主们联合把物业赶出去了,现在卫生都没人打扫,更别提门卫,保安什么的。
简直就是滋长犯罪的温床,大叔反复强调,让我千万别冲动自己过去,我在外面转了几圈。
没有罗家的人在,当然,他们也不容易想到我会过来,毕竟这件事看起来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今天的所有异常都太突然,罗昊辰能想到的,也只是会不会跟我父亲有关。
“我倒想看看,当年到底都发生过什么。”不能进去,但并不妨碍我先来回转上几圈。
还找了个倒垃圾的大娘,借着打听道的由头,攀谈了起来。
“可不是吗,你说也没告诉我一声,说搬走就搬走了,我大老远的过来,这不坑人吗。”
我先问了大娘住的楼号,跟着说了个别的,把自己包装成来看同学的大学生。
结果没找到人,电话又打不通,就在这儿发发牢骚,想找个地方先住上一晚。
明天看看再过去跟同学汇合,或者到处玩玩,然后直接回去。
“你不知道正常,你同学怎么住在这儿啊,真是。”大娘啧啧摇头,“这都是实在没钱的打工族住的。
女孩子住的不多,多危险啊,之前有个小姑娘死了都没人知道。
都说闹鬼,你说闹什么鬼啊,哪来的鬼?我这么大岁数的人都不相信,那些年轻人真相信?
还不是这里太破,连个保安都没有,监控坏了好几年了,也没人修。
反正就算没坏也没用,动不动就是之前的覆盖上了,真相信监控,错的就更离谱了。”
大娘也是生气,她是为数不多的,想要聘请物业公司的业主,可惜力量有限,说不过别人。
还被污成为了拿物业公司的好处,故意让大家多掏钱,那些租房子的小年轻看着房租要上涨。
轮番的去大娘家门口倒垃圾,“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我一个土埋半截的人还有什么怕的?还不是担心那些年轻的小丫头小小子们。”
大娘后来说的什么我根本没太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之前的那句话。
“你说监控被覆盖过?什么时候的事?”
大叔当时被冤枉,最主要就是这个原因,而且监控里没有凶手出现,一切都显得诡异起来。
大娘迟疑了下,不太确定的说,“哎呦,那时间可长了,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
那时候来了好多警察呢,查监控,我都说看到那孩子出去了,他们非说监控里没有。
还让我别乱说话,我是老了,但又不糊涂,哪能前两天的事就不记得了?”
大娘说她越想越气,就又去了一趟门卫,看那些监控,这回真让她发现问题了。
“画面里有我去倒垃圾的镜头,黑色的垃圾袋,不大,有点湿漉漉的。
根本不是那天的,是头一天,我家吃鱼,收拾的垃圾,有腥味,不能放。
我连外套都没穿,就赶紧扔下去了,肯定是监控卡住了,前一面的画面就给覆盖了。”
“这些话,你告诉警方了吗?”心砰砰跳的飞快,大叔没提及这件事啊。
要是有一点切入点,他都不至于那么绝望,这么多年都没找到方向?
大娘撇了撇嘴,“我说了,可他们不信,还说我记错了,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后来有孩子失踪。
哦对,还有死亡那回之前,还有个神经病自杀的,都是监控被覆盖了。
我都特意去警局说了,他们没一次相信我的,还说我报假警,说要不是看在我年纪大了。
可能脑袋糊涂了,就把我抓起来,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心跳的更快了,都快超出我平时能承受的极限了,警方不会是全黑的,这一点我很确定。
再说了,大娘是公开找过去的,不是单独面对哪一个人,与其这么明目张胆,还不如把大娘稳定住呢。
反正监控已经被覆盖了,谁都不知道原本在那个时候应该出现的是什么。
就算还想要犯案,也不非要用同一招,大娘也说了,再之后物业被赶走了,监控也坏了。
最后一个死者的影像根本就没被拍到,所以呢?警方是得到相反的证据,还是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
我也没听大娘的一面之词,就乱想什么,从大叔的嘴里,还有我查到的线索来看。
警方并不是惧怕什么,更没有结案,这个案子到现在都是高度机密状态,这分明就是查出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我不是那种偏激的人,更明白很多时候,越是想要保护大多数人,就越是会被误会。
胡乱指责什么的,我不能做。
“大娘,您还知道什么吗?”我迫切的想要更多的线索,最主要的还是那个最初死去的女孩,糖糖。
听大娘的意思,后来还死过好几个女孩,还有失踪的,自杀的。
而且监控都是同样的覆盖一天,怎么看都应该是同一个案子啊,大叔怎么会不知道?
也没有并案处理?还是……
我更倾向于,这个案子从来就没真正的结束,就是因为后来跟着的这几个,算是案子,又不一样的案子。
才让警方严肃以待,作为最高级别保密案件处理的。
我心里着急,态度也难免急躁,大娘就不愿意说了,“我也不知道什么了。
我孙子还等着我做饭呢,我得先回去了。”
我倒是还想问,她拎着东西就往回跑,都忘了那是要拿去扔的垃圾了
快进门的时候,突然回头,不忍心的劝我,“赶紧走吧,去步行街那边,小酒店,民宿什么的多的事。
就算先不回去,到处溜达溜达也挺好,这个小区危险,还不干净。”
她咬了下嘴唇,眼神很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到底没往下说,关门跑进去了。
我拽了两下没拽开,只凭着脚步声,还有开房门的声音,猜测应该是三四楼的住户。
我没再多打听别人,找了个大石头坐着,开始抓紧时间整理捡漏来的东西。
都是原生态,半成品,根本没法直接拿过来用,越是了解的多,就越是知道,这里的水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