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派!”
男子浑身发寒,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他连忙开口喊道,生怕卡在伤口里的刀再往前进一分。
池屿闲冷笑一声:“青城派。”
他念着这三个字,声音里带着寒意,比这阵吹来的北风还要冷。
“大侠!我们还没动手!就饶了我吧!”
男子都不敢擡手去捂伤口,整个人都害怕得颤抖。
池屿闲其实不准备杀人,刚才也只是在威胁对方罢了:“回去告诉你们掌门,再厉害的功法到了他手里也不过是废纸一张。”
他收回了赶月刀,眉眼冷厉:“再有下次,我就将你们统统杀了。”
“是是是!”
男子连忙应声,唯恐回答得慢了惹到池屿闲而命丧于此。
池屿闲双眸微眯:“滚吧。”
男子连滚带爬地跑了,只留下池屿闲一个人在原地。
望着对方离开的身影,他自然是知道青城派不会善罢甘休。
江湖上觊觎辟邪剑谱的人不在少数,哪怕没有青城派,还会有绿城派。
池屿闲眉头紧皱,在想改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看了一眼林家老宅,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新年第一天,百花楼很是安静,一只嫩黄的鹦鹉落在栏杆上叽叽喳喳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花满楼昨晚并不在百花楼,他是回了花家,这个鹦鹉自然等不到人。
鹦鹉也不恼,它又不是真的鹦鹉,见等不到人之后便煽动着翅膀离开了,径直往花家的方向去。
以至于花满楼刚从房间里出来,就撞到了这只莽撞的鹦鹉。
“你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花满楼接住了鹦鹉,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无奈。
按照惯例,他听完了鹦鹉学舌的内容,脸上的笑也柔和了下来。
末了,一句“新年快乐!”结了尾。
花满楼手指微动,轻轻地抚摸着这只鹦鹉。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新年啊。
他擡眸望着天,尽管什么都看不到。
有人陪着对方就好,至少从这些话语里听来,昨晚对方应该过得还不错。
花满楼低垂下眼眸,无声叹了一口气。
他此时竟然也搞不明白他的心了,说喜欢对方又谈不上,但又无法做到无视。
甚至这种关心程度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范围,却又不像恋人。
花满楼难得感觉到头疼,他本就不擅长感情这种事情,甚至也没什么经验。
要不……去问陆小凤?
这个念头自从浮现出脑海之后便一直没有退散,惹得花满楼整个人都无奈起来了。
池屿闲自然是不知道花满楼在苦恼着什么。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午后了,昨晚……不,应该说是今天,他凌晨才睡,躺在床上的时候死活睡不着,直到凌晨五六点的时候才堪堪入睡。
一睡就是一上午,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有些不清醒,视线落在虚空处都没有聚焦。
坐在床上缓了片刻之后池屿闲才真正地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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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屿闲一边耷拉着眼皮,一边摸索着穿上一副。
他身上的中衣已经有些凌乱了,领口打开着,露出来了清瘦的锁骨和精瘦的胸口,肌肉也一块不缺。
黑色的衣衫将这具男性身躯给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被腰带勾勒出的腰。
腰很细,但不是那种盈盈一握的细,反倒是充满了力量感。
外面传来了林平之的声音,似乎是在喊他。
“来了!”
池屿闲扬声回答,随后便整理好衣衫去开了门。
“怎么了?”
“没什么。”
林平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刚刚练完功,热得不行。
“只是看池哥你的房间门紧闭着,来看看你到底醒了没。”
“刚醒。”
池屿闲说完还打了一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反正林平之对他这幅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对方简直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在床上度过。
“都过了中午了,厨房估计没饭了。”
林平之唏嘘道:“要不去外面吃?”
“我不饿。”
池屿闲摇摇头。
他看向少年:“你武功练得怎么样?”
“尚可。”
林平之犹豫地说道,他爹只教了他“翻天掌”和一些剑术,其他的还没来得及教。
其实林平之很聪明,是块练武的料子。
池屿闲想起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于是擡手摁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走。”
“嗯?去哪儿?”
“教你武功。”
池屿闲语气平淡地说道,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似的。
“真的?!”
林平之很是吃惊,毕竟他还从未见池屿闲教过什么人。
“真的。”
池屿闲抽出林平之腰间的长剑,随手挽了几个剑花,剑身银白,将阳光反射在墙壁上,闪闪发着光。
他手一横,剑尖直指林平之。
“华山派善用长剑,门下弟子众多,因此剑招也通俗易懂。”
他一边说着,一边剑随身动。
剑风阵阵,将地面上的落叶掀起。
林平之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
一套剑招打下来,池屿闲连气都没喘。
他收势,站稳后将手里的剑抛给了林平之:“看懂了吗?”
“懂了!”林平之接住剑,“不过像池哥那样整套打出来还是有些困难。”
“没事。”
池屿闲摇摇头:“记得多少就打出来多少。”
林平之点点头,随后便持剑而动。
此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在每天午后练剑,一般是池屿闲教,林平之练。
这件事情被林震南知道了,对方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过了年之后天倒是没那么冷了,温度也逐渐地回升了。
眨眼间,池屿闲在福威镖局竟已带了四五个月,期间他也走了不少镖,每次都迅速地完成。
中途还有一些人来找他挑战,但大多是一些没什么名气的人,不过是刚入江湖,还分不清自己的武功多高,便想着击败传闻中的练武奇才。
池屿闲闲得无聊,便和对方玩了起来,先是等对方打完自己的功法,随后便用同样的招式将人击败。
认输的便让对方离开,不服气的都被他拎着衣领丢了出去。
春日到,处处和风微醺。
池屿闲换下了厚重的冬衣,只不过还是穿着一件黑衣,腰间挂着一把古朴的弯刀,手持白底红梅伞。
今天阳光不错,晒到身上很暖。
只不过池屿闲并不是很喜欢,他坐在院子里,听着林平之说的话。
“你自己去吧,我不敢兴趣。”
他打了个哈欠,躲避着阳光:“注意安全。”
“好吧。”林平之无奈,肩膀上站着一只威猛的鹰,羽毛顺滑,眼神锐利。
他今天是想去打猎的,想起池屿闲从来都不出门,便想着喊上对方,结果显而易见,对方并不同意。
林平之拿着弓箭出门了,哒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留在镖局的池屿闲掀起眼皮,他昨晚很快才睡,脑子里塞满了越来越觉得熟悉的回信。
他无聊得很,竟然将所有的回信都重新看了一遍,这次才发觉为什么会觉得眼熟了。
那些回信字里行间都是花满楼的风格。
倒是难为系统的大数据了,竟然敢用花满楼的文风回信,真是找死。
池屿闲冷下脸,其实他已经很少会想起花满楼了——好吧,还是会想。
像是一轮悬挂在头顶的明月,哪怕不在意,但一直都在,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
他坐在院子里,眉骨高挺,眼神如水一般平静。
“花满楼……”
黑衣青年叹了一口气,越想放弃便越想念,得不到的东西总会困其一生。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池屿闲站起身回去补觉,脑子里全是那抹白衣身影。
好了,不能在想了。他躺在床上,咬紧了后槽牙,这算什么?花满楼的梦男吗?
一瞬间,池屿闲的呼吸重了起来,浑身发麻,手指都有些僵硬。
他闭上了双眼,困意很快袭来,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
不知道最后他睡了多久,等醒来的时候外面响起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他住的地方是在镖局的后院,离前厅有些距离,究竟是多大的动静,竟然能传到这里?
前院
林震南手持长剑挡在了众人面前,他对面是一群气势汹汹的人。
天色已经黯淡,对方明显是来报仇的。
“你杀我儿,此事断然不能轻易了结。”
林震南手里紧握着剑柄,他面前已经躺了几具尸体,皆是镖局的镖师,刚发现没多久,青城派的人就上门了。
“哼。”
为首的中年男子冷笑一声,见林震南护着林平之,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他猛地冲了过去,手中利刃泛着寒光。
但还没等林震南出手,不知道从何处飞出来一把弯月刀,径直打到了他的剑上。
“砰”的一声,刀深深地插进地面,紧接着就是一道阴沉困倦的声音。
“吵人睡觉,杀了你们!”
小池:好想死,但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