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禄海一时语塞，也拿不定主意。
红袖适时带着宫人来了昭和宫，赵谦如蒙大赦。他笑得殷勤：“红袖姑娘，来的正是时候，陛下在里面歇下了，这都到午时了，也不知该不该唤醒陛下……”
红袖点头，不茍言笑径直走到门前，唤道：“陛下。”
萧晏闻声醒来，转头看见顾夕昭还在熟睡，紧蹙着眉。她用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头，顾夕昭果真放松下来。
梦里还皱着眉，怕不是做噩梦了吧。
萧晏起身走到外间，更衣之后又回了榻前，静静守着顾夕昭。
顾夕昭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她温暖如春的笑容，也温声笑道：“陛下怎么这样看着臣妾？”
“你好看，睡颜十分乖巧，朕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萧晏用手轻轻剐了一下她的鼻头。
顾夕昭莞尔：“什么时辰了？”
“该起身用午膳了。”她说着话便温柔的把顾夕昭抱了起来，顾夕昭以为她是扶自己起身，不料竟被抱起，她便一惊，手环在她的脖子上，紧紧抱住她。
萧晏抱着她到前殿把她轻轻放在凳子上。
昨夜她抱着自己上了榻，今日又抱着自己下了榻，从前不知，她竟是这样温柔的人。顾夕昭忍不住将温润如水的目光流连在她脸上。
“你为何也这般看着朕？”萧晏低低挑眉问她。
“陛下也好看，十分十分好看，臣妾也忍不住想多看几眼。”顾夕昭浅浅弯着眉梢。
“只你我二人时，你唤朕萧晏，或者夫君，可好？”
顾夕昭一怔：“臣妾如何能直呼陛下名讳？”
“旁人不可，但你可以，你我二人时可不必拘于那些礼数，如同寻常夫妻一般。可好？”
“陛下认真的？”
“夕昭，朕喜欢真实的你，你其实不必在朕面前伪装什么，不累吗？”
顾夕昭怔住，头一次有人对她这般说。
从前她在雍州，不愿同顾长越他们一般见识，便装作凡事云淡风轻，每日只是琴棋书画，在众人眼中，她应该是个与世无争，恭谨温顺的女子吧。
在明谭面前，她会假装喜欢他喜欢的东西，不是刻意迎合他的喜好，最多算是本能的伪装自己，毕竟她待别人也是如此。
在萧晏她们面前，开始有过伪装，因为她怕，但其实后来她没有太多的机会，只是自小谨言慎行惯了吧，总叫人觉得太过拘谨。
“我怕这一切只是短暂的梦。”顾夕昭眼眶有些湿润。
萧晏轻轻替她拭泪，温声道：“别怕，有朕在，纵然是天方夜谭，朕也会把它变成真的。相信朕。”
她的目光那样坚定，让人不自觉想要依靠。
可她能取代你心中那个人吗？她说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想来，无人能及吧。
顾夕昭不敢真的让自己陷进去，她这么多年的防备，并非那么容易可以卸下的。
萧晏看到她眼中的犹疑，不再强求，温声道：“先用膳吧，用完膳，再睡一会儿？”
顾夕昭一笑：“陛下当臣妾是猪吗？”
萧晏却宠溺道：“世上哪有你这般好看的猪。”
顾夕昭有一刹那想的是，短暂也好，瞬间也罢，哪怕稍众即逝，她也愿意放肆一次。她好像太喜欢萧晏了。
“陛下和娘娘如今的感情当真是好，你说是吧，红袖姑娘。”赵谦笑意盈盈的说。
红袖只是冷了他一眼，无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