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门口，皇后和英贵妃走个脸对脸。
“皇后娘娘吉祥。”
“太后也叫你来了？”皇后打量了一下英贵妃，“今日恐怕太后不会太高兴，你要自己留心啊！”
“是，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英贵妃平静的谢道。
“本宫也不是挑唆什么，只不过想着咱们都不容易，都是有孩子要养的人，互相能扶持一下就最好了，”皇后主动上前拉着英贵妃的胳膊，低声道：“你放心，本宫会护着你的，但是你……有朝一日，能不能护着我的萱儿一把？”
“您是说大公主？娘娘是让臣妾怎么护着大公主呢？”
“这个来日方长，你知道答应了本宫，本宫就心满意足了。”
皇后说罢，不等英贵妃回话，便拉着齐齐的走进了寿康宫。
“不用通报了，太后正在里面等着呢！两位娘娘请吧。”门口的老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
皇后和英贵妃对视了一眼，缓缓的走了进去。
太后见到两人，鎏金护甲重重拍在檀木桌案上，茶盏剧烈震颤，琥珀色的茶汤泼洒在缠枝莲纹桌布上。
太后颈侧青筋突突跳动，眼角皱纹因用力而扭曲成沟壑，浑浊的瞳孔像是蒙着层血色薄雾。
银镶珍珠抹额下，几缕花白鬓发垂落，随着剧烈起伏的胸膛微微颤动。
“反了！都反了！”太后抓起手边的翡翠扳指狠狠砸向铜镜，镜面应声龟裂，折射出无数个扭曲的怒容。
两人急忙跪下，纷纷道：“太后息怒。”
“息怒？哀家如何息怒！哀家现在就是个死人了呢！贤妃出了这么大的事，哀家愣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真是厉害啊！”太后指着面前的两个女人破口大骂道。
锦缎广袖滑落，露出她布满老年斑的手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细密血珠。
贴身宫女捧着药碗僵在原地，碗沿与匙柄碰撞出细碎声响，在死寂的寝殿里格外刺耳。
忽然，太后抄起矮几上的青铜香炉掼向立柱，精美的博山炉撞出沉闷巨响，袅袅青烟混着檀木碎屑在空气中弥漫。
她踉跄着扶住蟠龙纹屏风，珠翠满头的凤冠歪斜，金步摇在发间疯狂晃动，倒像是困兽头上乱颤的尖刺。
“你们真是好大的能耐啊！说！贤妃是怎么死的！她怎么就死了！”
皇后忙回道：“太后娘娘恕罪，贤妃是自己割腕自尽的，或许是因为她干的那些事被发现了，她无颜再见皇上了，所以这才自尽的。”
“不可能！”太后呵斥道：“她不过是打杀了一些宫女罢了，就算是如此，又能如何！她怎么会因为这个就去死了？”
皇后回道：“太后，这宫女也是人，皇上说了，天子犯法依然与庶民同罪，不可姑息，而且据说皇上去看过她，奈何她行为无状，口出污言秽语，连皇上都骂了，所以皇上这才动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