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凉的石柱。下一刻场景急转,竟置身于地宫深处,石壁上的磷火明明灭灭,照见脚腕间缠着拇指粗的铁链。远处传来滴水声,混着自己急促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铁链忽然松动,她跌跌撞撞往前跑,却在洞口撞见杨源。少年单膝跪地,发冠歪斜,向来矜贵的锦袍沾满尘土,仰头看她时,眼角泪痕在火光中碎成晶亮的星:\"为什么要走...明明说好了要等我的...\"
他的指尖攀住她裙角,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林幻城想扶他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正要开口,忽觉天地旋转,再睁眼已是满室晨光。冷汗顺着锁骨滑进里衣,她颤抖着摸向腰间,玉坠却不见了踪影,唯有被褥上压着半片碎玉——大约是昨夜攥得太紧,竟将机关处的榫卯捏崩了。
而林幻城一觉醒来,由于身上出汗太多太冷也变成了“林唤儿”。
\"双生魂体...\"她对着碎玉轻念,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丝帛,\"若你知道我每到朔月便要承受魂火焚身之痛,知道我体内藏着另一个魂灵的碎片,会不会...真的把我当作怪物?\"窗外传来早莺啼鸣,她将碎玉塞进妆奁最深处,铜镜里的眉尖却凝着化不开的愁云。
而太子前日刚在朝会上斩了进言的钦天监,理由是\"妖言惑众\",若此时说出真相,怕是林家满门都要陪她葬入乱葬岗。
晨雾漫过雕花窗棂,她对着镜中之人展颜轻笑,指尖却在袖底掐出月牙形的红痕。有些心事如同深潭里的沉珠,即便被岁月的淤泥层层覆盖,也终将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顺着血脉里的潮汐,漫上眼眶。就像此刻掌心的碎玉,明明割得生疼,却偏要藏在最贴近心口的地方,任它与心跳一起,敲出带血的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