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颐说:“三哥不是说的很明显了,嫁人,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不就是成婚的事。”
叶承瑄颓丧的趴到桌子上。
“那你说说,为何提到我们的婚事,母亲就与父亲吵起来了。”
叶承颐说:“这不能全怪母亲,母亲生平,最讨厌有人和她商量姻缘。”
几人正襟危坐,听叶承颐说:“我记得母亲以前说,外曾祖母是自己选的外曾祖父,外曾祖母家是闽南的,她一路行走江湖,自己遇见的外曾祖父,也是自己定下的这桩婚事。”
“所以母亲也不是不想嫁给父亲,她是不想嫁给外祖父和外祖母选的人,她想自己选,但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没给她这个机会。”
“良缘本就难觅,过得好便罢了,过得不好,又怎么能不怨?”
“倘若是自己选的,哪怕瞎了眼,别人骂都不会还一句嘴,可若是别人选的,那不得恨死了。”
“定北侯和靖远侯不是三姨母和四姨母的良人,我们不都已经看见了,就算我们不知道内情,单看他们打架的时候毫不留情,也该知道事情绝对不是夫妻不和那么简单,母亲或许对外祖父没那么深的怨言,但三姨母和四姨母绝对不是。”
“而且因为三姨母和四姨母的事,母亲也没少受到牵连,直到父亲从南疆回来,这一十八年,不都常有人说,父亲母亲感情不和,且母亲另有心上人吗?”
“日子过成这样,外祖父却一走了之,为了不让人说他攀附权贵,就对母亲和姨母一句也没有问过,可他不问,别人就不说了吗?”
“母亲在京中,被多少人嘲笑,说外祖父为了官场往上爬,竟把三个女儿都卖进了侯府,就算外祖父当时没有想到,那结果是不是母亲和姨母承受了。”
“再说,你以为我们叶氏一族,都是什么好人吗?一群大字不识的武夫,懂什么礼义廉耻,见母亲娘家势小,就只管上来欺负,若是母亲当年没在西北长大,没在外曾祖母和外曾祖父那里学一身本事,你觉得母亲,现在会是什么样?”
“外祖父现在回来,官拜三品,春风得意,确实是他自己的本事。”
“父亲官拜大将军,得封平阳侯,也是他的本事。”
“那母亲,文武双全,能医善毒,上晓天文,下识地理,就不是本事了吗?”
“母亲嫁给父亲的时候,也不过十四五岁,那时没人帮她,她也没有能力抉择自己的命运,但她现在三十有三,不说什么都能办到,但也是很有能耐的人了,如果你有和母亲一样的本事,你会甘心什么都听别人的吗?”
叶承珲想,他不会。
“二哥,你不要怪我说话僭越,如果当初不是我生病,陛下可能不会选择你做世子,不是你不好,是你和三哥是双生子。”
“自古人们认为双生子不祥,其实只有一个原因,双生子长得太像,容易被另外一个代替。”
“而且因为一起长大,又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几乎没什么不一样,无论选哪一个,都很容易引起另外一个的不平衡,为什么我们两个都一样,为什么选你不选我,之后便是乱局。”
“我不会,三弟也不会,三弟若是想要,我直接给他就是了,不用他抢。”叶承瑄着急说。
“我知道二哥三哥感情好,我说这个,是想让你们知道,在你们出生的时候,父亲母亲顶了多大的压力,又把你们保护的多好,以致于你们两个都没想过这个问题,然后就是告诉你们,母亲和姨母也是双生子。”
“三十年前,人们对双生子的宽容度还没有现在这么高,否则外曾祖母也不会千里迢迢把母亲和姨母接过去抚养。”
“所以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母亲不会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再一次重演在她面前,不管这个人是她的孩子,还是只是她遇见的陌生人。”
“母亲也没有不想管你们的婚事,是你们都很不情愿,所以她不想管,因为这样的感觉,就像她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逼迫别人去做讨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