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呢,实验室的灯光“唰”地一下全灭了。虹霓在应急灯的绿光中,就看见镜面渗出黑色黏液,慢慢组成了父亲扭曲的脸,只听那脸说:“该换皮了。”
虹霓吓得撒腿就跑,她循着弟弟遗留的纸人线索,找到了郊外的废弃殡仪馆。走进地下室,好家伙,数百具虹家先辈的仿生人陈列在福尔马林池里,每具胸腔都嵌着写有生辰八字的槐木牌。
再一看,母亲和弟弟站在法阵中央,皮肤正一片一片地剥落,露出了皮下精密的齿轮组。他们脖颈后的条形码投射出血红光影,在空中拼出了曾祖父的遗照。
这时,仿生人们齐声开口了,那声带震动还带着金属摩擦音:“虹家女儿终于来了。三百年了,该让制皮匠的后代尝尝被剥皮的滋味。”
虹霓撒腿就开始逃亡,跑着跑着,她摸到后颈有个凸起,仔细一摸,那里不知啥时候也出现了条形码。突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年前她才是车祸死者,父亲为了延续血脉,用祖传邪术把她的灵魂缝进了仿生人体内。
就在这时,殡仪馆轰然坍塌,无数人皮从地底喷涌而出,把每个虹家仿生人都包裹了起来。虹霓在最后时刻,一咬牙把铜镜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就在镜中怨灵与仿生人芯片同归于尽的瞬间,她终于看清了,所有“家人”体内都蜷缩着被活剥的人皮怨灵。
原来啊,虹家祖传活剥人皮技艺产生的怨气,通过基因与记忆数据双重传承下来。他们利用殡葬业获取新鲜人皮,把怨灵意识上传到仿生人芯片里。每代直系亲属的死亡,其实就是怨灵更换宿主容器的仪式。从仿生人替换,到激活人皮记忆,再到唤醒制皮怨灵;从日常的那些怪异变化,到揭示换皮的真相,最后完成了这百年的复仇。科技的外衣,终究还是包裹不住那古老的邪术,因果轮回,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