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剑的嗡鸣声穿透战场,林苍五指扣住城墙裂痕里渗出的血泥。
十二面战鼓的兽血纹路突然暴涨三寸,那些被影子钉在墙砖上的势力首领们,此刻的惨叫声比蚀骨地龙还要凄厉。
\"血线过膝者,斩!\"他踹飞一个抱着断腿哀嚎的商会会长,踩着对方喷溅在石砖上的血迹跃上城楼。
护城大阵的光纹正顺着他的战靴啃噬尸体,将溃逃士兵的精血炼化成猩红锁链——三条锁链分别缠住三面倒戈的旌旗,硬生生把它们扭成指向魔族本阵的投枪。
守城将军的玄铁重甲突然发出龟裂声。
这老将原本按在刀柄上的右手青筋暴起,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珍藏二十年的青铜虎符裂成两半。
其中半块虎符被大阵锁链卷到林苍脚边,沾满混着骨灰的泥浆。
\"将军的龟甲阵,该换换了。\"林苍用剑尖挑起虎符碎片,饕餮纹路突然活过来般啃食青铜。
当碎片化作青烟渗入城墙裂缝时,原本死守瓮城的老兵们突然发现脚下砖石在蠕动——八百具埋在墙基下的妖兽骸骨正破土而出,颌骨咬住他们的裤腿强行转向冲锋阵列。
魔族本阵的赤瞳流萤突然凝滞。
林苍反手将饕餮剑插入自己左肩,喷涌的鲜血在城墙上勾画出活过来的星图。
那些被妖兽骸骨驱赶着冲锋的溃兵们,此刻每跑出七步就有一人血肉爆裂,但炸开的血雾却在半空凝结成饕餮虚影。
\"北门地脉!\"守城将军终于嘶吼出声,玄铁护颈被他自己扯得变形。
这老将突然跪倒在地,用断刀割开掌心按向城墙——二十年前被他亲手封死的北门地脉闸口轰然洞开,浑浊的护城河水倒灌进战场,将三百具正在自爆的士兵尸体冲成血肉桥梁。
魔族将领的骨笛就是在这时折断的。
林苍看着那根从猩红潮水中升起的青黑断笛,瞳孔突然缩成针尖大小——笛身裂纹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某种正在吞噬月光的粘稠黑雾。
他本能地挥剑斩向自己右臂,饕餮纹路却第一次在剑锋下发出哀鸣。
\"玄武卫!\"严风暴喝着从血浪里钻出,雷刃上缠绕的锁链却在他跃上城墙的瞬间锈蚀成灰。
赵羽的机械臂冒出青烟,三枚卡在齿轮间的魔族獠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成泥。
林苍的剑锋还钉在城墙里,他闻到自己左肩伤口传来腐心草燃烧的味道——但这次不是来自战场,而是从他血管深处渗出来的。
护城大阵的光纹开始扭曲,那些被他奴役的势力首领影子,此刻正在墙砖上长出獠牙和鳞片。
魔族将领的断笛彻底化成了黑雾。
这团雾气掠过之地,无论是爆裂的血肉桥梁还是饕餮虚影,都凝固成墨绿色的结晶。
一个刚被玄武卫斩首的魔族士兵突然伸手抓住自己滚落的头颅,脖颈断口处钻出的结晶藤蔓正将头颅缝回躯干。
\"将军的虎符...\"林苍突然咳出带着结晶碎片的黑血,他盯着守城将军还在渗血的掌心,饕餮剑的嗡鸣声里第一次混进了牙齿打颤的响动,\"是不是用北冥玄冰淬炼过?\"
城墙下的结晶藤蔓已经缠住了第一架云梯。
严风徒手掰断一根试图钻进赵羽机械臂关节的藤蔓,发现断口处流出的不是汁液,而是正在凝结成魔族符文的血珠。
这些血珠坠地时发出的声响,竟与昨夜暗河倒灌补给站的动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