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总督府那宽敞而压抑的厅堂内,空气仿佛凝固,沉重得令人窒息,犹如暴风雨前夕那令人心悸的死寂。袁总督端坐在太师椅上,神色严峻,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目光如炬,紧盯着前来汇报的下属,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关于李准在广东的经济状况,详细调查结果如何?”他心中疑惑重重,反复思量:地方绅士为何要状告李准?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利益纠葛?
原来,这一切的背后,实则是一场错综复杂的利益纷争与权力博弈。那笔存放在地方县的花红,一直是地方绅士们眼中的肥肉,他们对其有着直接掌控与随意挪用的权力,犹如自家的小金库,从中捞取了不少油水。然而,李准将这笔资金集中到善后局后,绅士们的如意算盘瞬间落空,他们陡然失去了这条重要的财路,心中的怒火犹如熊熊烈焰,燃烧得愈发猛烈。
更为关键的是,资金集中到善后局后,官员们的私分行为变得愈发隐蔽且容易。在此之前,绅士们多少还能对资金流向有所察觉,可如今,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他们眼睁睁看着原本应用于地方事务的资金,在官员们的暗箱操作下不知去向,对官员贪腐行为的怀疑如野草般在心中疯长,进而引发了强烈的抵制情绪。
就拿李准的前任水师方提督来说,其行径简直令人发指。当年,东菅花红高达百万两白银,而这位方提督竟胆大包天,私自拿走了其中的一半,即50万两。上行下效,其他官员见状,也纷纷效仿,毫无廉耻地中饱私囊。在这种肆无忌惮的贪腐侵蚀下,原本百万的花红,到后来所剩无几。当地方剿匪行动结束,按照惯例本应发放奖励以鼓舞士气时,却尴尬地发现资金严重匮乏,根本无法满足正常的奖励需求。
地方绅士们将这一切的根源归咎于官员的贪腐以及李准的政策调整。在他们看来,正是李准的决策,让官员们有了更多贪腐的机会,从而导致地方利益受损。为了维护自身利益以及地方的公正,他们毅然决然地选择将主管官员告上公堂,试图通过法律的手段来讨回公道。
据说,当年张之洞任两广总督时,目睹官场贪腐之风盛行,痛心疾首,决心整肃官场风气。他查实方提督的贪腐行为后,罚其个人赔偿30万两白银用于筹办广雅书院,希望以此作为典型案例,以儆效尤,让其他官员有所收敛。然而,贪腐之风犹如顽固的野草,即便被割去一茬,却依旧在暗处滋生蔓延,难以根除。
袁总督紧接着追问:“李准统率百营时,是否存在冒领军饷的不法行为?尤其是士兵旷饷的钱,究竟流向了何方?”
来人心中忐忑,小心翼翼地回答说:“李准在军饷管理方面极为严格,制定了一套明确且细致的规章制度。他明确规定各营旷饷必须如数上交善后局,对于胆敢隐瞒贪用的情况,制定了极为严厉的处罚措施:一是对涉事营队处以双倍罚该营军饷的重罚,以形成强大威慑力;二是将涉事军官撤职查办,毫不留情地予以惩治。在李准的铁腕治理下,如此严厉地处罚了两个胆大妄为、试图私吞军饷的军需官后,各营管带皆被这雷厉风行的处罚所震慑,再也不敢有私拿军饷的念头,只能乖乖上交旷饷款项。而且,善后局对于每一笔旷饷的收支都有着详细完备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