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婕妤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娘娘可知,当年您吃的荷花酥里,掺过一味『牵机白』?」
我捏着护甲的手顿住。牵机白,极细的白色粉末,混在酥皮里难辨痕迹,初尝回甘,实则是慢性滑胎药——三年前太子妃小产时,太医院的呈报表上,我曾见过这味药。
「是……仁贞皇后让你做的?」我声音发颤,眼前浮现卿姐姐绣着小点心的百褶裙。
洛婕妤拼命摇头:「是皇上!那日他宿在臣妾房里,亲自把药粉交给我,说只要您小产,便抬举我为良娣。可臣妾害怕,只敢每次掺一点点……」她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今日臣妾来,是想告诉您,仁贞皇后临终前,曾让彩萍在您的银耳羹里下过藏红花……」
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朱粉举着半块荷花酥僵在原地,酥皮里隐约可见细小的白点。我忽然想起,每次洛婕妤送点心来,萧逸轩总会绕道避开——那孩子早已知情,却因怨愤不愿直接提醒我。
「流景,去把御膳房李师傅传来。」我擦净洛婕妤唇角的血,她眼中闪过解脱,终究没说出最后一句:皇上让她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让顾氏兵权彻底倒向太子党。
李师傅进门时,袖口沾着新鲜的玫瑰露。这是我昨夜特意让御膳房准备的,用来辨别「牵机白」的土法子——此药遇玫瑰露会泛青。
「侧妃娘娘当年初入东宫,您每日做的狮子头,用的可是玉泉山的活水?」我盯着他骤然绷紧的后颈。
李师傅扑通跪下:「是……是太子殿下吩咐,说顾将军若见女儿吃得好,便会对东宫多几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