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行毕竟是个年轻人,对事情的轻重掌握不好。
陆二嫂临走前伤心欲绝,也让他动摇了。
——他是不是不孝顺?
然而,爷爷告诉他,这件事他没做错。
做子女的,就该把长辈做得不对的地方指出来,免得以后做出更大的错事。
如果长辈明事理,也会从子女的话中听出高低,改掉自己的问题。
可要是有些人仗着辈分,故意欺负打压小辈,那就不是值得尊重的。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妈自己先不尊重。
“你是个要上大学的‘新青年’,是华国需要的人才,不要被所谓的‘孝顺’绑架。”
“如果这点小事你都不知该如何处理,那以后在你的学习上、工作中,面对更棘手麻烦的事,你该咋办?”
“你妈的行为不当,你作为儿子能及时提点,已经做到位了。至于以后她能不能想明白,还要看她自己。”
陆羽行很感动,爷爷不再拿他当小孩儿看了。
他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生,必须要转变为一名有独立思考和判断能力的新青年。
陆恒远虽然没读过啥书,但他能在陆家村当二十多年的村支书,还颇有威望。
不光是他有参军的背景,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是个清醒明理的人。
有这样的爷爷,陆羽行与有荣焉。
教室里,同学们不停提起“陆离离”三个字。
远在川州的陆离离,连着打了三个大喷嚏!
“你这妮子,都说了不用你、不用你,非要下来理货。”
罗英心疼外甥女,把她手里的货包抢走。
“快回去二楼躺着,没事干就去找谢烬玩儿。”
陆离离哭笑不得。
“二姨,谢烬和尤浩带小禾去买报纸了,您忘了?”
罗英可不就是忘了嘛。
陆离离回了凤临祥,不少新老客户闻风而来。
虽说她二姨的搭配审美并不差,但人们就是更认这个年轻小老板。
结果,本该在川州放松的高考生,比她上学还忙。
这一上午,陆离离连口水也没喝上,嗓子都说哑了。
“离离,你真要跟谢烬去京城,见他家里人?”
趁着午休店里没人,罗凤在点销量,当二姨的悄悄问。
“二姨可跟你说,谢烬对你、对咱们这一家人,都是没的说。”
罗英眉头紧锁,“可他家里人是啥样,那也是说不准的。”
别说家里有没有钱,只要是个生在京城的,那就是比别的地方高贵。
皇城根儿底下长起来的人,脖子老硬,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她家外甥女优秀是优秀,跟谢烬比起来,出身实在不够看。
一心一意跟着对象去了京城,知道的说他们两情相悦,不知道的可不就以为她攀高枝儿么。
万一谢家有那不开眼的,再给外甥女气受可咋整。
“二姨,您对我的滤镜太厚了。”
陆离离是那受气只会忍着的脾气吗?
再说,她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我去见见谢烬的家里人,不过是顺路。最重要的事,我要去跑国库券啊。”
陆离离可是答应了褚歌,要让她堂堂正正进京城。
石柳原他们仨还惦记着看天安门升国旗呢。
虽说半路杀出个施仰光,但那货构不成威胁,还处在被集体讨伐的阶段。
也不知道褚歌是咋跟他们说的,那三人只是突然消失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