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先下车,转身去扶陆离离的手。
陆离离也不矫情,搭着他的手腕下来。
杜乐梅从副驾驶下车后,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小烬,你有几年没来钟鸣馆了,还记得怎么走吗?”
不是陆离离多心,实在是这位大伯母的话,没有一句是废话。
谢烬的家世到底有多煊赫,能让他是钟鸣馆的常客。
陆离离那农村户口,重新投胎也赶不上这样的世家子弟。
这话都算是贴脸在讽刺二人门第差距大了。
“大伯母,我记得大伯调任后,您的身体也不好。”
“堂姐跟我说过几次,您也不怎么参加公众活动。”
“这次怎么想来参加舞会了?”
谢烬年轻气盛,又心疼他媳妇儿。
杜乐梅几次挑拨,他忍不住怼回去。
不管上一辈人有啥积怨,他媳妇儿是无辜的。
亏他大伯母自诩书香门第的贵女,现在居然冲一个小姑娘撒气。
这难道不算是有辱斯文吗?
陆离离不吭声。
谢家的事就让谢家人去争辩,她默默吃瓜就好。
杜乐梅这一生最不能释怀的,就是丈夫被亲弟弟举报去职。
但她好涵养,被戳了痛处,仍然维持微笑。
“二老
都来参加的舞会,我这个做儿媳妇的,怎么都要陪同的。”
钟鸣馆外面看似静谧,实则重重安保严密。
就连送他们来的那辆出租车,都被不知哪儿出现的安保,记下车牌号。
安保检查了杜乐梅的请柬,指引三人进了侧门。
钟鸣馆是民国时期保留下来的,原本是一栋艺术馆。
新华国成立后,这些建筑被重新赋予新时代的功能。
在京城远郊位置的二层小洋楼,承担起重要的联谊责任。
建筑正门不开,只开了一个侧门。
也没有陆离离想得那样高端神秘,啥高贵冷艳的贵族,不存在的。
好几个男同志穿着半旧的中山装,骑着自行车就来了。
规规矩矩拿出请柬和证件,安保检查通过放行。
女士们的着装相对精致些,但也是自行车为主要工具。
有些比较洋气的年轻女同志,大裙摆就在车轱辘上飘啊飘,她都怕搅进去。
陆离离松口气,说不紧张,结果还是很紧张。
谢烬拉着她的手,温暖干燥的手心,向她传来安慰。
这时代的人们都挺朴素,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进了侧门,是一段狭窄的走廊,灯光不够明亮,甚至有点黑暗。
但没走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的水晶吊灯,古朴雅致,天花板四周还有石膏浮雕。
暗红色的木质楼梯有些斑驳,踩在上面还会嘎吱作响。
看得出钟鸣馆内里没重装过,还保持着民国时期的风格。
一楼大厅里有几排长条桌子,铺着白色的桌布。
上面各色精致摆盘,满满登登地装着各类糕点、水果。
原来慈善舞会,还是自助餐形式的。
陆离离下了火车,还没来得及吃饭。
看到这些刚出锅的小点心,也真的有些饿了。
“离离,你尝尝这个三明治,看看有没有罗姨做的好吃。”
一个盘子端到她面前,谢烬边说还边往嘴里填了个蛋挞。
陆离离有点黑线,舞会还没开始,这也太不见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