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将李长乐从甜美的梦境中猛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还未完全从现代与家人欢聚的美好幻象中抽离出来,大脑尚有些混沌,只觉这现实的闯入是如此突兀与恼人。
“谁呀?”李长乐略带不悦地问道,声音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困意。
“长乐姐姐,是我,宝珠,宝珠啊!”门外传来娄宝珠带着哭腔的回应,那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悲戚,仿佛正被巨大的痛苦所笼罩。
李长乐瞬间清醒过来,听出娄宝珠语气中的异常,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迅速起身,趿拉着鞋子走向房门,一把拉开门。只见娄宝珠泪如雨下,整个人哭得泣不成声,两个小宫女站在一旁,也是一脸惶恐与焦急。
李长乐见状,满脸惊讶,忙伸手扶住娄宝珠,急切地问:“宝珠,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还没等李长乐把话说完,娄宝珠便扑进她的怀里,抽抽噎噎地说道:“长乐姐姐,我皇祖母之前去寺庙里祈福回来,本来都好好的,不知为何,刚刚宫里来人告诉我,我皇祖母突然就咳血了,咳的还是黑血。长乐姐姐,求求你快去看看吧,祖母从小就很疼爱我,这下母后和父皇全都去了慈宁宫,就我还没有去啦。”娄宝珠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拽着李长乐的衣袖,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李长乐听后,神色一凛,连忙安抚道:“宝珠妹妹别急,太后吉人自有天相,我换身衣服,就随你去宫里。”
娄宝珠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眼中带着一丝哀求,哽咽着说:“那长乐姐姐你快些,皇祖母年纪大了,我怕皇祖母她撑不住。”
李长乐转身回到里屋,关上门,动作迅速地从衣柜中拽出一身利落的衣服,随意套在身上。接着,她快步走到铜盆前,伸手舀起盆里的冷水,胡乱地洗了把脸,冰冷的水让她的头脑愈发清醒,也让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与专注。
随后,李长乐便随着娄宝珠匆匆出了门,登上早已等候在府外的马车。马车一路疾驰,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公主府离皇宫本就不算太远,可此刻在娄宝珠和李长乐的心中,这段路却显得无比漫长。
途中,李长乐轻轻拍着娄宝珠的手,轻声安慰:“我们的皇祖母肯定会没事的,有我在,宝珠妹妹且安心。”说着,她紧紧握住娄宝珠的手,传递着自己的力量与信心。
娄宝珠感受着李长乐手心的温暖,心中渐渐安定下来,在这一刻,她由衷地觉得有长乐姐姐在身边,真好。
很快,马车稳稳地停在了慈宁宫大门外。慈宁宫的大太监总管眼尖,远远瞧见她们,立刻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昭华公主和嫡公主终于到了!”
这一嗓子,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皇上和皇后本就焦急地守在太后床前,听到通报,连忙转身,异口同声地说道:“长乐啊救救你皇祖母,”
李长乐神色庄重,微微向皇后、皇上行礼,声音坚定有力:“儿臣会尽礼的。”
礼毕,李长乐快步走到太后床前,先是伸出手,轻轻搭在太后的手腕上,开始把脉。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神色专注而凝重,细细感受着太后脉象的每一丝变化。紧接着,她又轻轻抬起太后的下巴,仔细查看太后的舌头。一番诊断后,李长乐心中已然有了判断:这特征很像是误食了许多附子,以及大量的火星草,这才会导致吐了黑血,热急攻心所致。
确定病因后,李长乐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开始为太后治疗。她的手法娴熟而精准,每一针落下都恰到好处。不过一会儿,太后喉咙一动,又吐出了一口黑血。
就在这时,嘉嫔娘娘姗姗来迟,刚踏入慈宁宫,便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哎呀,这昭华公主是不是想谋害太后啊?太后刚刚都不吐血了,怎么现在又开始吐血了?昭华公主是居心不良啊。”嘉嫔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捂着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二皇子娄清放站在一旁,听到嘉嫔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上前一步,大声顶撞道:“母妃莫要乱说,长乐不是这样的人!”
嘉嫔娘娘被儿子当众反驳,顿时恼羞成怒,脸色涨得通红,手指着娄清放,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不孝子,竟然还顶撞你母妃我!”
二皇子却毫不退缩,挺直了腰板,说道:“母妃,儿臣没有这个意思,儿臣也就是就事论事罢了。”
嘉嫔娘娘痛苦地捂着心口,脸上满是委屈的神情,转头看向皇上,娇声说道:“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这个不孝子,居然还敢顶撞长辈了?”
皇上原本就因太后的病情心烦意乱,此刻见嘉嫔还在这儿无理取闹,顿时怒从心头起,猛地一拍龙案,大声呵斥:“嘉嫔你够了!现在母后还病着,你不关心也就算了,如今还在这儿给朕耍小性子,成何体统?”
皇后见状,连忙上前,轻声安慰皇上:“皇上消消气,二皇子还小,过些年也就懂事了。”
嘉嫔娘娘听了,斜眼看向皇后,语气略带讥讽地说:“这事情就不用皇后姐姐管了吧。”
皇后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些孩子全都是本宫的孩子,都要称本宫一声母后,你让本宫怎么能不管呢?嘉嫔妹妹说是不是?”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太后悠悠转醒,有气无力地说:“大家不要吵哀家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