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老爷子过来时,虞晚意已经基本无恙,和花雨曼说笑了一阵,心情也明快了许多。
苟老爷子给她开了几贴药,惯例叮嘱了几句。然后背着药箱和花雨曼一道回去。
日头正猛,经过荷花池时,花雨曼摘了两片荷叶,递了一片给苟老爷子。
“太晒了,师傅,拿荷叶遮一遮,免得晒伤。”
苟老爷子摆摆手:“我老脸老皮的,哪里需要这个?不过,”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你上次做的那个水晶荷叶鸡不错,酥嫩香滑,还有莲子红枣粥,软软糯糯的,为师呀,就好这一口。”
“这还不简单,今晚就给您做,”莲花池里就有一叶小舟,花雨曼轻盈跃上船头,向苟老爷子挥挥手:“师傅您先回去,我摘点莲蓬,快走几步便能追上你。”说着人已随船隐入田田荷叶间。
苟老爷子回到药庐,将晒在院里的草药都翻了一遍,也不见花雨曼归来。
恰逢梁七七带着小鱼儿在廊下翻花绳。
苟老爷子喊道:“七七丫头,你去荷花池那边看看,徒儿说要摘几个莲蓬,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遵命。”
梁七七风风火火地跑出去,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
“苟爷爷,荷花池那边没人啊,只有一艘小船荡在水中央。我在那边喊了半天也没人应。曼姐姐该不会出事了吧?”
苟老爷子右眼皮跳了跳,忙道:“七七丫头,你快去阿修那边一趟,看徒儿是不是被他叫走了。如果没有,让阿修派人找找。”
梁七七拔腿就往外跑。
龙吟堂。
顾宴修高居首位。
一袭紫金窄袖锦袍,头发以玉冠束起。剑眉星目,容颜如画。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绰约风姿。
进来的几位山寨长老见了,哪怕见过不止次,也不得不赞一声,大当家好颜色。
不过容貌在土匪窝里最是无用,他们一群刀尖上打滚的匪寇,长得好顶屁用,又不是伺候人的小倌,有实力才是王道。
这位大当家还是年轻,目光短浅不经事,屁股底下的位子还没坐稳呢,就急不可耐地想往手里揽权了?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以为坐上这山寨的一把交椅就高枕无忧了。
幼稚!
多的是人要拉他下马呢!
几个长老心思各异,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左右排开铺虎皮靠垫的圈椅上坐好。
孙武行率先开口,语气不耐:“大当家唤我等前来,所谓何事?”
顾宴修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杀意,很快又掩了下去。慢条斯理拿杯盖轻轻撇了撇茶沫,浅浅啜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开口:“倒也没什么大事。小侄久不与几位叔伯见面,恐感情生疏。这不新得了几两贡茶,就巴巴地把几位叔伯给请来了。”
顾宴修拍拍手,有小厮依次上前给几位长老上茶。
茶汤清亮,如丝滑的缎带般绵实透亮。茶香浓郁悠长,实乃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