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
董事长办公室里，当陆晨看到那个白色高尔夫的司机竟然正跟程蓓相对而坐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好在后者很快就给出了解释。
实际上，程蓓今天早上突然让他来绿藤，不是没有原因的。
其实是想验证一下有没有人在跟踪他。
而事实证明，确实有。
并且就在陆晨搁会议室里等待的这段时间里，程蓓已然把这人给收买了。
具体给了多少钱，陆晨不知道。
但估计不会少。
不然这个男人也不会这么一副阿谀谄媚的样子。
由此可见，这年头连私家侦探都没有职业精神可言了。
谁给钱多谁就是爹。
人心不古啊......
坐在沙发上，看着一脸尬笑的男人，陆晨心说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重要。
甚至可以让胡硕派一个人来专门跟踪自己。
没错，根据男人的说法，他是受到了胡硕的指使，会对陆晨进行“不定期跟踪监视”。
隔三差五，胡硕就会让他去某个地方监视自己见了什么人、干了些什么。
这种情况早在两周前，也就是俞玲芝才刚去欧洲不久就开始了。
如此一来，就证明了俞玲芝和胡硕勾结在一起的时间比陆晨想象的还要早。
而且两人一定有一些陆晨所不知道的情报来源。
就拿今天的事来说。
据男人所说，他是在陆晨和关莉才刚刚离开商拓部，甚至都还没有走出写字楼时就得到了胡硕的命令。
虽然胡硕没说两人会去哪里，估计是不知道。
但依旧足够证明陆晨身边有“内鬼”了。
至少也是眼线，会及时向胡硕汇报他的动向。
对此，陆晨除了有点别扭外，倒是不太在乎。
毕竟在他看来，现在双方已经基本都到了“明牌”的阶段。
大家都知道了彼此的目的和计划，其实已经没有太多可以隐瞒的东西了。
这种情况下，哪怕胡硕知道自己今天是来见程蓓的也无关紧要。
就好像陆晨明知俞玲芝想要曝光小富婆的身份，却依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一样。
不过......
“张先生。”
转头看着张扬，程蓓淡淡问道：“胡总那边该怎么说，你应该清楚吧？”
“清楚清楚！”男人赶紧点头。
“那好，那你先出去吧。”
“好的好的！”
男人立刻站起身，转身往屋外走。
但经过陆晨身边时，他却停了一下脚步，小声尴尬道：
“陆先生，实在抱歉......”
“没事。”
陆晨的大度超乎男人的预料，挥了挥手，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赚钱嘛，不寒碜。”
“呃......”
男人一愣，一时间竟分不清陆晨是不是在嘲讽自己。
而陆晨则在此时继续说道：
“对了张哥，你和胡总的通话，应该都有录音吧。”
“这个......”
男人回头看了程蓓一眼，随即点点头：“陆先生，我马上发给你。”
“多谢。”
跟男人加了个微信，陆晨目送前者离开，然后坐到程蓓对面。
“程姨，所以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只是顺手而已。”
程蓓摇摇头：“我猜胡硕和俞玲芝肯定会找人监视你，就顺便帮你解决个麻烦，并且以后这人或许还能用的上。”
帮我解决麻烦？
他俩为啥要派人监视我你心里没数吗？
我又不是吕光鸿的情妇！
“那程姨你是......”
陆晨心里不停吐槽，但表面却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想到对付俞玲芝的办法了？”
“嗯。”
程蓓点点头：“昨天晚上我仔细考虑过了。”
“俞玲芝的目的不外乎两点，一是让我和吕光鸿身败名裂，二是阻止我并购同盛，她好借此机会将手里的股权出手。”
“我虽然恨吕光鸿，但我更不想让她得逞......”
啧啧啧！
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吧！
昨天还说什么要跟吕光鸿同归于尽呢！
看来关莉分析的一点也不错，说到底你还是想赚钱，报仇只是捎带手的事！
现在只是马上就要引火烧身了，所以想办法自救而已！
“程姨，可这不太好办啊。”
陆晨故作思考状：“昨天咱们不都讨论过了，你和舒雨的关系这事儿很难瞒得住。”
“哪怕舆论方面的影响能降到最低，可一旦证监会再次介入调查，那一样会让股市持观望态度，同盛的股价肯定会稳住一段时间。”
“毕竟以同盛的体量，现在的股价就已经很低了。”
“难道证监会里面有你的......”
见程蓓的表情始终很平静，陆晨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不过程蓓却摇了摇头，直接否认道：“没有。”
陆晨疑惑：“没有的话，那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很简单。”
喝了口咖啡，程蓓淡淡回答：
“我可以做空同盛，让同盛的股票继续保持现在的下跌速度。”
......
“做空”是一个并不少见的金融专业术语，哪怕是没有任何金融知识的人，大概率也曾经在新闻或者短视频中听到过。
并且陆晨大二时有门专业课就是贸易经济学......虽然他在课上不是睡觉就是跟王天宇开黑，但多少还是懂得一点金融知识的。
因此，他立刻就明白了程蓓的想法——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用钱来砸同盛的股价，让其一直维持现在天天跌停的速度。
这个行为合不合法不知道，反正操作起来并不难。
毕竟股市实际上就是一个“买卖市场”。
买的比卖的多，那就涨。
卖的比买的多，那就跌。
只要手里有足够的货，然后不停在市场上抛售，覆盖掉一切买单，那么哪怕一家公司的基本面再怎么好，就依旧可以把股价砸下来。
更何况同盛现在的情况跟“好”完全没有关系。
而如果能真的让同盛的股价继续跌下去，俞玲芝也就没办法将手里的股权出手......又或者说，没办法以满意的价格出手了。
所以，单从理论上看，这个想法是可行的。
当然了，这样做的前提，是手中得先有大量的货，也就是这家公司的股票。
“程姨，可你现在手里的量不多吧。”
陆晨皱了皱眉：“我最近一直在关注同盛的情况，也没看到公告说有大额股权转让。”
上市公司大额股权转让都要发公告，因此证明程蓓还没有正式完成与同盛其他大股东的交易。
“要是现在操作......这还来得及吗？”
陆晨感觉时间上不太够：“毕竟不出意外的话，俞玲芝这两天都要动手了。”
“来不及。”
出乎陆晨的意料，程蓓很干脆的就给出了答案：“我今早联系过那几个股东，可他们的口风突然都变了，说是要重新考虑出售股权的事。”
“重新考虑？你们之前不都谈好了吗？”
“所以这背后一定有原因，我猜测应该是俞玲芝已经找过他们了。”
“已经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