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快醒醒。”霜华唤道。
宋旎欢睁开眼，迷迷蒙蒙间，看见霜华神色古怪。
“怎么了这是？”她问。
“门外、门外有人找您！”霜华跟她咬耳朵，“是二公子，二公子！”
二公子？
二公子谢檀不是命丧于地动中了吗？
后来她嫁了谢云霁，看见谢云霁与郡主纠缠，伤透了心，自写了和离书，上玉泉山清修。
“二公子没死！去了北境，当了将军。娘子，那折冲将军，就是二公子！”霜华道，“他方才进了山门，跟我说的，让我别叫醒您，可我想着娘子您再睡下去就天亮了啊……”
宋旎欢闻言醒了醒神，起身穿戴好，披上袍子，推开了居室的门。
顺着霜华所指，她看过去，谢檀一袭玄色斗篷，银发如落雪，正在院中赏雪，忽而有风吹过，雪沫子晶莹，闪着的银光却不及他的风华。
她没有唤他，只站在那里看着他。
脑海中忽而闪过许多画面。
假山上的初识，街市上他为她挡住的官差，还有他红着脸欲语还休的模样。
直到他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身，露出笑意，“欢儿。”
宋旎欢一步踏入薄雪中，“檀哥。”
谢檀勾唇，“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她点点头，又望向他上下打量，“折冲将军？怎么看着不像？”
哪里像威风凛凛的将军呢，站在落雪中的他，丰神俊朗，明明还是那个看见她就会脸红的神仙小哥哥。
谢檀失笑，“莫非我来抢人妻子，还要着银甲大杀四方？”
她问：“抢人妻子？”
谢檀脸倏地红了，不敢看她，只看向夜空中的落雪，“嗯。我听说你与谢云霁和离。”
“你也说了，我与他和离了，我不算他妻子。”她淡淡道。
谢檀听完心情大好，觉得连夜奔袭数日赶到这玉泉山真是值了，他脱口而出，“我带你走吧。”
他说完，却见宋旎欢一双眼睛探究地看着他，像是会说话似的。
“你专门来找我？”她问，“我若是不跟你走呢？”
在听闻她和离后，谢檀便被满腔的怒火和急躁所充斥，只想着不能让她孤苦地在玉泉山清修，想着要将她带走，根本没想到她若是不愿意跟他走这一茬，现在她这么一问，紧张的感觉瞬间就来了。
月色下的女子微微垂着头，把笑憋回去，刚想说什么，他却上前一步抱住她的腿弯将她扛起。
她低呼：“你这是做什么！？”
“你可别叫，我偷偷跑出来的，你若是把人招来了，我这擅离职守可是死罪。”他边走边道，也不再端着装着，“我就是想娶你，不管你还喜不喜欢我，你都得跟我走，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
“跟我走有什么不好？我们一同去北境去，那天地辽阔，有许多云京看不见的美景。”
“大漠上星河垂的很低，不用登百尺高的危楼，就可摘星辰呢。”
“还有草原广阔，到处都是天然的马场，你不是一直想学骑马么？北境的战马，比云京那些吃饲料的马可有趣多了。”
“重要的是，还有我。”
随着谢檀的叙述，宋旎欢在他肩头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他将她抱上马，在他身后抽了下马臀，忽然的加速让她重重跌进他胸膛里。
温热，坚硬，还有一路风尘仆仆泥土的味道。
*
多年后。
快到除夕，北境的年节习俗是趋傩，要燃起高高的篝火，在篝火边跳舞，有趣的很。
居室内，宋旎欢想要推开谢檀，谢檀却将她抱得更紧，低声说：“欢儿，让我抱一会儿，再抱一会儿。”
她的心一软，便任他抱着。
谢檀太会缠人了，还总让她心疼。
她闭着眼，也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