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旎欢看着谢云霁满目阴潮的妒意被什么东西打破,有些莫名其妙。
她不愿再与他多说,踉跄着把他从床上拽下来。
他看着她,清冷的眼眸似有潋滟水光,“我刚才让你不快活了么?”
而后抬起手指,修长的手指尖是晶莹的露,有黏腻的丝。
于是她又给了他一巴掌,“我以为你是谢檀!”
他擦过唇边的血,笑了笑,“你被他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竟还想为他守贞?他对你做这些,你就不厌恶他么?”
“我及笄后关在绣楼里也是如此,也是哪里都不能去,暗无天日,那时怎么就没人说这样不行了?”宋旎欢冷冷道。
女子及笄后为了磨练贞静柔顺的性子,大多是被关起来,没人和她说话,什么都不给,就那么被关着哪里都不能去,短则一年,长则到出嫁时。
而在地宫是自由的,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没什么出去的必要。
她愿意在这里自囚,自囚于谢檀心中。
“谢檀让我住在这里并非是要看着我守着我,如果男人的血脉要靠看着、守着来保持血统的纯正,那他就根本不配有人给他延续血脉。”她道。
“所以你是自愿在这?”谢云霁道。
“是,我自愿的。”她毫不犹豫答道,就不让他好受。
他微微笑,漫不经心道:“我以后都可以戴着那面皮……”
“谢云霁,你还要不要脸?你走,你现在就走!”她一边赶他一边质问,“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来的?!你不是在刺桐港吗?!”
“我早就回来了。”谢云霁告诉她,“你躲不掉的。你去哪我都会找到你。死生契阔,与子成说……除非我死。”
“你最好赶紧走,怎么来的怎么走!”宋旎欢甩下一句话,就自己进了净室去洗那些痕迹。
他却好整以暇地靠在净室的云母屏风旁,玄黑色的衣襟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腹,冷白的薄肌上还有未干的殷红血迹,风流妖冶。
谢云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清洗自己,眸光一寸寸地粘在她身上似的,露骨而炙热。
她被他看的恼怒极了,偏偏这人的皮囊又优越的很,竟让她生出一种羞涩。
她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到浴桶前按在水里,“我让你看!让你看!你个疯子!”
他一手撑着桶沿,平静地将脸浸在水里,一动不动任她按着,任凭窒息感将他勒紧。
半晌,宋旎欢看他不动,悚然松了劲儿,把他一把拉起来。
谢云霁的眉眼、浓密的睫毛上都沾了水珠,脸色很白,整个人有一种奇怪的洁净,他睁着那双狭长又深邃的眼睛,就这么凄然看着她。
她松了口气,“疯子。”
下一刻,他铺天盖地的吻袭来。
她抵抗他,咬他,都一点用都没有,到后来她哭着抱着他说:“谢云霁,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吧,啊。”
最后一个尾音上扬,充满恳求。
他哑声控诉,“谁放过我?”
谢云霁神情痛苦,压抑地哽咽着,“宋旎欢,你是不是对我太残忍了些?我知道错了,我一直在弥补,你却什么都不听不管就离开了我。”
“还打掉跟我的孩子,和别的男人上床,和别的男人生孩子!”
她咬着牙,冷冷道:“……那你就恨我吧。”
谢云霁疲倦地勾了勾唇角,靠着浴桶壁坐了下来,将她按在怀里。
他疲惫的喘息着。
他的心碎和后悔无法溢于言表,浑身都痛,只有近在咫尺的她是他的解药。
他神情寥落,握着她的手抚上自己布满红痕的脸,“好痛……”
他仰起脸看着他,“我也是第一次做人丈夫,做的不好的地方,对不起。”
宋旎欢的眼泪流了出来,她侧过头闭着眼,有气无力道:“你应该回到正轨上去,我希望你平步青云,仕途坦荡。”
“不。”他的眼睫湿漉,像在诱哄她,声音低而温柔。“仕途和爱你,并不冲突……让我做你的情人吧,我不会让任何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