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再度醒来时,是被人捏脸捏醒的。
“唔……”
他疲惫地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镜宫澄澈的穹顶。
出来了……?
“哼,总算醒了。”
玦微微转动眼球,看到一旁的摩诃松开捏着他脸的手。
此刻的她仍是少女的模样。
尽管乍一看她还是个面无表情的冷漠面瘫,但玦还是能隐隐感觉到她稍微松了口气。
“嘶……我……”
玦揉了揉酸疼的脸蛋,扶着头从床上慢慢坐起来。
不知为何,他感到精神相当疲累——仿佛整个人刚爬完一座山似的。
“算你小子运气好。”
摩诃睨着他。
“感受到你的存在差点被阻断了,我立马意识到问题严重,就强行把你拽了出来——幸运的是,你没有什么大碍,甚至力量中的滞涩症结也没有了。”
玦一愣:“我……好了?”
“呵,下来。”
摩诃伸出手,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
“走走看,没事走两步。”
“哦……”
玦晃了晃有点迷糊的脑袋,一个咸鱼翻身下床,没精打采地走了两步。
“啧,瞧你这精气不足的样子,就跟面条人一样。”
摩诃不满道,“睡了快三天还这副德行,人类的身体果然累赘……”
“我睡了三天?”
玦有点茫然地看向她。
“那你在我旁边也等了三天?”
“……”
摩诃一噎,没理会他这句话。
“哼,你在里面遇到了什么?”
她回到正题。
“稀奇,连我的力量都能屏蔽……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强行将你拉出来,你就要溺毙在自己的回忆中了!”
玦:“……那么严重?”
而他心里想的是:
那么厉害?那仅是ta分神的力量,居然就能轻松屏蔽掉摩诃?
那么……ta的本体又能有多强呢?
“当然。”
摩诃绕着他看了看,观察着他的身体状态。
“里头发生了什么,你给我一五一十地说——倘若真是忆虫引发的现象,我们还要再来一次搜索一下你记忆里还有没有匿藏起来的忆虫。”
“不是忆虫。”
“那是什么?”
“是……”
玦犹豫了。
本质上,他是不想将有关ta的事情告诉乐园的人的。
无论如何,ta的存在都是他和熵的重要秘密……甚至可能是底牌。
如今乐园的立场在他们看来虽说不完全对立,但也绝对说不上是什么友军,可是……
他打不过摩诃。
“干什么?”
摩诃狐疑地盯着他,“你不想告诉我?”
玦嘴角一抽,干笑道:“怎么会呢?你想知道的话,我还能拒绝你不成?”
他的本意是她强大的实力让他无从拒绝,然而在摩诃的耳朵里,似乎不止这一层意思。
“……”
她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了他一会,也不说话。
直到玦被她盯得浑身不舒服了,她才轻轻地哼了一声。
“算了。”
她的语气诡异地柔和下来。
“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总之现在你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作为回报,我也有事情要你帮忙。”
玦神情一凛。
果然!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哪里会有人愿意别无所求地帮他治疗?
他谨慎地开口:“……什么事?”
“很简单,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摩诃双手环胸。
“不过也快了,到那时我需要你作为护法,顺便呆在旁边帮我解决可能的麻烦。”
玦:“可能的麻烦是指……?”
“乐园里,有些人会抱有不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