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我们现在暂时不告诉您嫌疑人是谁,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园长一家就是因为知道是谁,现在已经被多次报复、恐吓,家也被烧了。”
正说着话,忽见保镖拦下一辆车,让车子掉头,不让从邹家门口经过。
保镖担心是彭强找人跟踪,所以不让靠近。
宁稚看向邹父,长话短说:“目前,嫌疑人还犯了其他案子,我们希望您能答应申请并案侦查,把几个案子合起来一起侦查,这样把嫌疑人抓捕归案的概率更大!”
邹父红着眼睛想了想,说:“行!我答应你们……只要能把下毒害死我家孩子的人抓了……我什么……”
颤音明显。
话还没说完,人已是侧过脸去,用力按了按,不让眼泪落下。
宁稚从王思雨手上接过申请书,双手递了上去:“叔叔,就是这份,您可以仔细看看,再签字。”
邹父拿着申请书转身进屋,众人跟进去。
一楼客厅里,他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地看着申请书,宁稚在一旁解释。
园长像戴罪之人似的只是站着。
王思雨打量一圈环境。
见到贡桌上摆放两个黑白相框,一个是小女孩,一个是岁数并不大的女人,吃了一惊。
她认得小女孩是邹蕾,她在卷宗里看过邹蕾的照片。
那隔壁相框的女人是?
“叔叔,小朋友照片旁边的女士是?”王思雨没敢说完,怕再次伤了这个可怜的老父亲的心。
邹父抬起头,看一眼相框,很快又低下头看申请书:“是小蕾和她妈妈。”
园长闻言看过去,也吃了一惊。
“小蕾的妈妈,什么时候没的?”
“前两年。孩子走后,她一直郁郁寡欢,前两年跟着去了。”
园长泪流满面。
她走到贡桌前,对着邹蕾和她母亲的遗照下跪,猛磕了三个响头。
邹父瞧来一眼,没说什么。
他在申请书上签字,按手印。
宁稚说:“叔叔您放心,我们稍后就把材料送到省公安厅,我们都在努力让毒害小蕾的凶手能够早日绳之于法!”
邹父老花镜一扯,随手往桌上一丢,粗糙的双手捂着脸,呜咽出声。
……
一年后,北山高院刑事法庭开庭重审此案。
法院认为死者等人身上的病症与毒鼠强中毒的症状不符,警方的毒物检测报告没有相应的原始检验数据支持,无法确定被害人是否死于毒鼠强中毒。
警方没有对现场提取的物证进行指纹鉴定,林凤数次供述存在自相矛盾,多份笔录由办案人员代替签字,在毒物来源、投毒时间、范围、方式等方面,都存在无法排除的疑点和不同程度的瑕疵,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不足以证明林凤为投毒人,原审判决认定林凤有罪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
北山高院撤销原审判决,依法改判林凤无罪,当天释放。
五千多天高墙的生活,十三年的等待,林凤终获自由。
她在张晗、宁稚和王思雨的陪同下走出法庭。
案子在北山当地闹得人尽皆知,现场来了许多媒体和记者,他们把麦克风伸到三位律师面前,但都被混在人群中的保镖挡开。
宁稚开车,众人陪伴林凤回家。
十七岁就出门打工的她,竟然走了十三年才回到家。
村民们放鞭炮欢迎她。
她与父亲、姐姐和弟弟抱头痛哭。
可众多为她庆祝的亲人中,缺少了一个人,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最终还是没能等来她的无罪释放,没能等到团聚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