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连忙要去为她顺气,馨昭容却是拍开她的手,自己按着胸口便往自己的寝宫跑去。
女官站在原地一会儿,没有着急追上去,而是向萧弄音一拜:“方才的事并非我胡诌,敢问贵妃娘娘一句,剿灭兴海帮之心是否坚定。”
“自然。”
女官不再犹豫,道:“其实我家将军与兴海帮是有联系的,不过请娘娘不要误会,我家将军并没有与兴海帮沆瀣一气,只是其中有些难言的缘由。”
“和馨昭容有关?”
“嗯。”女官点头道:“这件事本该由娘娘讲与你听的,她之所以如此执着剿灭兴海帮,也是想着还夫人一个清名。只不过如今晓得她症状缘由就是夫人,怕是她也起了怀疑,不再笃信夫人了。”
“我们边城那边从前断断续续有传言,说是夫人其实并不是流落到边城的良家子,而且通匪的奸细。”
“开始自是无人信的,毕竟夫人都已经死在那些匪徒的手上了。”
“但后来有一日,抓住了一个兴海帮的人物,本该是立判死罪的,但那人在刑台上高喊什么,若赵将军不仁,他们便也要揭露将军与夫人丑事的话,竟让赵将军真的延后了他的执刑日。”
“当时大伙只觉得赵将军是有其他谋划,许是想通过此人将匪众一网打尽,哪知几日后,这人竟真的从层层封锁的大牢中跑了。”
“这前后联系起来,不能不让人心中生疑,饶是赵将军在边城威名赫赫,这事也一直没能压下去。”
萧弄音皱着眉听女官讲完,插嘴道:“但到底也是你们心中猜测怀疑罢了,匪徒的话并不足信,逃脱也可能只是那人有本事罢了。”
女官却是摇头道:“我父亲是城门戍的头领,为防草原奸细混入,查人最是仔细,那时候又刚巧遇到小股草原人犯边,出入都禁止了,这人断不可能逃出城中。”
“而搜城无果的缘由就只能在将军了,因为当时整座城也就只有赵家祠堂所在后山,没有被允许搜查。”
萧弄音依然觉得这推论不足全信,女官却是拦了她的提问道:“贵妃娘娘且听我讲完,这些话只是为了为你点明一处兴海帮疑似地,我说兴海帮与将军有联系,这是将军亲口告知我的。”
萧弄音悚然一惊,馨昭容的女官不至于对自己撒谎,可若是边城将军真和盘踞大梁国命脉上的兴海帮有联系,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虽然她确实曾有猜测,但如今确认下来,还是心中骇然,毕竟这赵将军可是太后最信任的将领,掌兵又因戍边难以控制。
这要是二者勾结,怕是她都想不出法子解决。
“赵将军和你到底是如何说的,你凭什么认定赵将军并不是与兴海帮一条道上的?”
面对萧弄音的质问,女官面色未变:“离开边城时,赵将军叮嘱我不许我家娘子参与剿灭兴海帮事务,说这件事他会自己谋划去做,只不过如今时机还未到。”
“我问将军是如何判定时机的,将军说他时刻都注意着兴海帮动向,互有往来。”
“只是这几年也没能等来将军行动的消息,如今又识得了贵妃娘娘你这样一个人物。娘娘你既想着解决这祸患,不如与我家将军联手为之。”
“若将军不同意,娘娘也可以从赵家祠堂所在后山着手,那里许是藏着隐秘才不许人近的。”
女官将心中话全部说完,也不再多留,疾步便往馨昭容宫中去。
萧弄音站在原地愣愣一会儿,然后向227问道:“我追逐着兴海帮这么久都没结果,如今只不过是做了件善事,竟直接得知了他们可能的所在?”
“可不只是件善事,若没有从前种种铺垫,馨昭容的女官也不会信任你,把赵家的秘辛也说给你听。”
227说着又揽了些功劳在自己身上:“而且不是我提醒你,你怕是也会将馨昭容这事晾一边,只等着医师们去治她,也就不会有机会知道。我可是替你选定了最快的解决路线。”
这本来是件好事,萧弄音手下统合啊这么长时间,早有了覆灭兴海帮总部的能力,只是一直不知所在才没能去做,如今得了线索,只去便是了。
然而萧弄音自己却是犹豫了起来,她才与太后达成默契,又才用新身份叫布哈斯赫稍有接纳,如今忽然又要远赴边城了……
那她这马甲是揭还是不揭的好?
若揭开,太后那边倒还好说,布哈斯赫那里怕是要反应过度,且还有自己那便宜的亲人们,怕是又只能用假死脱身了。
可若不揭开,倒也能想法子请太后为自己谋个身份去边城调查,但她这一去,新身份与布哈斯赫的羁绊情分怕也就断了,回头再顶着这张脸去向布哈斯赫调笑,人家怕也会气恼。
她自己还犹豫着未决定,布哈斯赫却已经因另一事,迫的事情只往一个方向行进了。
他回了皮草店铺,便瞧见了自己的手下们都恭敬站在自己房外。
他还未开口问缘由,便听见房中人朗声道:“可汗,你这老狼可越发惫懒了,怎么逗都不理的。”
布哈斯赫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自然识得这声音,可不就是他信任有加的三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