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们在她身后呼喊着药物还未经试验,却根本没让她停住脚步。
他们怕药物是有问题的,连忙追在了萧弄音身后,可怜都是须发半百的老医师了,根本追不上萧弄音。
萧弄音风风火火地敲开馨昭容的门,迎接她的依然是馨昭容身边女官的黑脸。
不过她也听说如今太医院是得了萧弄音的吩咐,在尽力为自家主子研制药物,对萧弄音的态度好了些:“萧贵妃,今日天气热,我家主子身子不爽怕是不能与你闲聊。”
“不是闲聊。”萧弄音跑得也有些喘,举了举手上药包:“我给她送太医院的解药来了。”
女官一愣,萧弄音拿在手上的药包里的草药只是被捣成了泥状,还没有被制成外敷的贴剂,根本不像是正经的解药。
萧弄音也不想与她多说,趁着她发愣,直接就往内室里走了。
内室昏暗,角落里搁置着几盆冰,窗用黑纸糊着,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味。
馨昭容半昏半醒地睡着,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烈酒擦拭得发红,看着十分可怜。
她这些日子都是整日整夜地歇着,其实并无睡意,但身体却十分疲倦,即便她脑子清醒也无法摆脱这种昏睡的状态。
听见动静,她脸偏向了门。
她自己的女官顾忌刺激她的神经,进出都不发出一点动静,这么开关门的必然不是女官。
只是她依然睁不开眼,不知道来人是谁。
萧弄音坐到她床边,却不知如何下手了。她只听说馨昭容如今的症状是要用外敷药物的方法来缓解的,却不知该从何处敷起。
手上拿着的药包不大,包着的药泥可不够将馨昭容全身都涂了啊。
“你想与她说话,自然直接从脖子上往上涂脸。”227指挥着她道。
“说什么话,就算上了解药她也不能立时好了,还是让她好好歇着吧。”
“但她是任务下一阶段的关键人物。”227没她那么体谅馨昭容,答应了尽力帮萧弄音,也就把能提示的都提示出来了:“我这有标记。”
“她是关键人物?”萧弄音抿抿唇,方才在监牢中她听说兵部尚书的事,确实对赵家起了怀疑。
只不过这怀疑并没有衍生到馨昭容身上——馨昭容痛恨兴海帮,且早早就从边城来到了京城,做了这不受宠的妃子。
即便她家中人与草原有什么不可言的茍且,馨昭容怕是也不知什么。
“是不是弄错了啊,她追查兴海帮都只能求徐厨子的帮助,哪有可能反帮到我,说借她联系她爹倒还说得过去。”
赵将军城下无人被买卖这件事,确实有些耐人寻味。
特别是如今已经从傲其口中得知草原的部族头领与赵将军有联系了。
赵将军到底是不是真的梁国御边英雄,萧弄音不敢再下定论了。
但无论如何,馨昭容都不该牵涉其中。
她只犹豫了一会儿,馨昭容的女官便面色不大好地带着医师们走了进来。
“萧贵妃,你为我们家娘娘的心我很感激,但是那药未经试验,还是别随便用在我家娘娘身上了。”
萧弄音擡眼看了看她,又瞧了瞧依然在受苦的馨昭容,已经沾了药泥的手指便将药涂抹在了馨昭容的脖子上。
女官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馨昭容用烈酒擦拭的皮肤嫩薄得很,极易受损,根本不是能乱涂东西的。
她连忙就要冲过来拉开萧弄音。
“本宫今日去大狱见囚犯,被个草原人央着通过馨昭容递信物给赵将军,闹得本宫有些糊涂。你是馨昭容的女官,知道其中缘故吗?”
与其问如今神志不清的馨昭容,还不如从她身边这个女官下手。
萧弄音的话让女官止住了脚步,她咬着唇站在原地,沉默一会儿才道:“娘娘说笑了,什么草原人,我怎么可能知晓。我们赵家与草原深仇大恨,草原人怎会传信物给将军。”
萧弄音“喔”了一声,没再追问下去——她只瞧着女官的不安,便能觉出猫腻,不必当着这许多医师的面再逼问了。
然而馨昭容的女官却心中难耐,请离了诸位医师,向萧弄音问道:“到底是哪里来的草原人,贵妃娘娘向我说清楚。”
“还有这药... ...”女官见馨昭容没有不适的状况,反而眉头舒展开了,也没再阻止,只是问道:“贵妃娘娘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那种可为娘娘制药的果子?”
萧弄音观她神色不似作伪,沉吟了一下问道:“你真的不知道?馨昭容的症状可是长期服用毒果才导致的。”
女官闻言像是确认了心中的一个猜想:“我大约是知道些缘故的。”
在萧弄音问之前,她就先一步堵住了萧弄音的话头:“不过这件事,需要等娘娘醒来再与贵妃娘娘说。还有那个草原人,如果可以的话,能请贵妃娘娘驱逐吗?”
疑团未解,萧弄音其实不愿现在就离开,只是外面天色也暗了,227又告知她,馨昭容明日就能清醒,她便也没有纠缠下去。
“明日我会再访,届时希望你全部告知。至于那个草原人,你放心,他不会再能找上馨昭容了。”
布哈斯赫露面了,信物也被收了,傲其应是没那胆子再玩花招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终于把毕业论文的一万多字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