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触机关
萧弄音没有低着头急匆匆往外赶,那样反而显得可疑,她还不时向擦肩而过的宫人女官笑笑,用伪声问好。
此时不是厨房外出采买的时候,萧弄音被拦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没让她产生半点慌乱。
她很和规矩地塞了些银两在侍卫手上:“娘娘今日想吃些宫外小食,几个地方离得远,麻烦各位大哥落锁时等等我,这点银子请各位大哥喝酒。”
“敛霞宫的?”侍卫接了她的腰牌,稍一思索也就同意了,萧弄音最近在太后那里得脸,他们也不会刻意为难。
“行吧,你去吧,抓紧些时间往回赶,宫门落锁的时间不是我们能够拖延的,你若晚了就只能在宫外待一宿,明日进宫领罚了。”
侍卫说着啧了一声,带着:“贵妃娘娘美,宫里一个宫人也比别宫的标致些。”
“我看你是该赶紧娶个媳妇儿了,看个宫人都觉得眉清目秀,你再这样下去,我可不与你一块守门了。”与他一同值守的侍卫听了他这话,脚步往远挪了两步。
“你胡扯什么呢,我就是夸一句,本来就是好看些嘛。”
“你说是就是吧,我找人换个班。”
两人不依不饶地争辩了起来,萧弄音趁机拿回腰牌,挎上菜篮子出了宫。
出宫要走太远,又是铺的石子路,萧弄音穿着软底布靴走得脚疼,只能捏捏脚后跟松缓酸疼。
之所以不愿意总出宫就是这个原因,坐轿子坐习惯了,这个身子身娇体贵的,不太适合走久路。
这么停停走走差不多半个时辰,她终于到了市集。
宫中宫人出宫采买不是太少见,但相比起平民来还是有些惹眼,萧弄音绕了远路,进了条无人小巷,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了一面墙外。
她直接翻墙,进了个宅子的后院。
一个穿着布衣的粉面书生,正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晒太阳,阖着眼似乎睡得很香,旁边的一个竹凳上还放着他的烟杆。
萧弄音嘴角抽搐了一下,刻意放轻缓了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身边,然后右手握拳,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
书生“嗷”了一嗓子,还没睁眼,直接一掌就朝萧弄音拍来。
萧弄音仿佛早有预料般的,直接抄起旁边的烟杆,击打在了书生的手腕上,让他手腕一麻,卸了大部分力气。
然后她手一转,用烟杆挡住了书生的手。
然而书生看着文弱,却是个习硬功夫的,这一掌没有留力,即便萧弄音已经卸掉了他大部分力,用烟杆又挡了他这一掌,依然十分吃力。
只听“咔嚓”一声,红竹烟管断成了两截,萧弄音也后退了好几步,松手将握在手里那半截烟管扔在了地上,呲着牙甩了甩手——手疼。
见书生还不依不饶,跳起还要怒目想要继续打,萧弄音喊了声:“陈二狗,你要反了天是不是!”
陈眈被她叫的一愣,连忙收力回手跳离开了些距离,眯着眼仔细打量萧弄音那张脸,然后确认般地叫道:“音妹妹?”
“恶心心,别那么叫我。”萧弄音嫌弃地拒绝了他的叫法,陈眈反而确定了,讨好般地笑道:“真是音妹啊,你这伪装技术越发高超了啊。”
“你可拉倒吧,你刚刚眼都没睁开就打我了。”
“不是,音妹,你怎么能趁我睡着一拳打我肚子呢。那我条件反射,可不就回击了?”
“我用力了吗?”萧弄音翻了个白眼:“即便我用力也打伤不了你。”
“但是我睡着,不是就分辨不了来人了吗?”
“你也知道你睡得连来人了都不知道?你有没有作为一个江湖人的自觉啊?我刚刚要是带把刀,你可就被直接砍死了。”
陈眈没想到她在这儿等着反驳他呢,挠挠头嘿嘿傻笑了两声,没啥能接上的,只能夸夸她:“你脚步轻,寻常人靠近,我肯定惊醒了。”
“别废话了,进屋说话。”萧弄音不再与他胡扯,丢下句话就要往屋内走,
“行,我拿上烟杆。”陈眈说着回头看向竹凳,竹凳上空无一物。
他惊叫一声:“先前难道来了偷儿我都没发现,竟把我烟杆都摸走了!”
“别鬼叫了,你烟杆刚被你一掌拍断,你看看脚边,有半截就滚你脚边了。”萧弄音听见他的叫声,头也不回地扬声道。
“这可是我央着灯叔刚买的啊,我求了他一个月才拨了我二两银子啊!你怎么给我弄断了!哎呦,我要心痛死了!”
“心痛好啊,刚好长个教训,让你日后不敢在院落里敞开了睡觉。”其实陈眈不缺钱花,只是他每日都要抽二两烟草,抽得牙都变色了,灯叔为他健康着想才压了他的银子。
“音妹,你不是吧,我为着这新烟杆,可是下狠心发毒誓每日只抽一两半了,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循序渐进是挺好的,但我觉得能让你和烟草一杆两段更好。”萧弄音熟练地将门往外拉了些,听见一声脆响,然后才推开房门进入屋内。
这座院落的每间屋子内都是设了机关的,门上的针匣出于开启的状态,错误的打开方式会让飞针瞬间飞出,射向来人。
只有他们知道针匣内情的,才会清楚开门时需要把向内推的门往外稍拉拉,好让针匣处于关闭状态。
当然,针扎一般不会致命,针上也没有抹致死性的毒药,只是抹了一层可致人昏迷的麻醉药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