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花滑这个项目是练的童子功,选手们基本都是三到五岁上冰,到了十岁左右就需要打磨出一定的难度,从上冰到十三岁参加比赛的这个过程中,每一个练花滑的孩子其实都一直在追赶进度,自始至终紧迫感都在追随。
我们或许会因为热爱才选择成为运动员,但之后的伤病、失利、痛楚、遗憾长久伴随,能一直保持初心,甚至踏上冰上依然感觉到快乐,这似乎也很艰难。
“冬奥会,我会继续努力,非常感谢。”
宋颜宁退后几步,深深的鞠了一躬。
那一瞬间,宋颜宁就知道了这个奖项带来的后果。
宋颜宁是这次提名女运动员里唯一一个没拿到奥运冠军或类似大满贯这种堪比奥运奖项的选手。看起来宋颜宁奖项单薄,但实际上她已经手握多个国内花滑女单的记录,这个大幅度刷新中国花滑女单成就的女孩这次获奖其实并没有异议。但临到冬奥会送给她这么一个奖项,无疑是在冬奥会前夕把所有的关注都拢到了宋颜宁身上,到时候的冬奥会,宋颜宁承接的压力就更大。
宋颜宁顶着压力没有说出豪言壮语,但实际上,无形之中,压力就已经存在了。
最佳女运动员入手,宋颜宁热度又攀了一个高峰,但她并没有感觉多高兴。郑胤原本兴致高昂的打算带着队员们小聚一下,后来看姑娘们都穿着小礼服而作罢,正好随了宋颜宁的心意。
而颁奖典礼第二天,颜瑗就回来了。
颜瑗前段时间出差一个月,这几天一直没在家,当然她在不在家也无所谓,宋颜宁这些年的生活里鲜少需要颜瑗。
颜瑗看宋颜宁蔫蔫的,问颜母怎么了,宋颜宁的外婆跟她说宋颜宁出去领了个奖。
颜瑗摸不着头脑:“领奖了?这不是好事吗?怎么不高兴?”
颜母似乎不高兴颜瑗怎么这么问:“你说呢?”
颜瑗汗颜,想了想:“是不是因为冬奥会。”
“可不是吗!”
颜瑗立刻明白。
“宁宁这孩子本来容易心理压力大,现在又拿了奖,我还在跟你爸商量,要不要带宁宁出去散散心。”
外婆是真的操心宋颜宁,隔三差五给宋颜宁做营养餐跟她聊天,比起成绩,她更希望宋颜宁开心。
沉默几秒,颜瑗说:“没事,妈,你别管了,我来吧。”
宋颜宁的作息并没有变化,依然早起晚会训练一点不耽误。颜瑗这几天就跟自己父母住在一起,能看出宋颜宁些微的变化。
宋颜宁也会跟自己家人说笑,看起来跟平时无异,只是笑过之后会有淡淡的忧郁留在唇角,看得出来宋颜宁心底始终浮着一层忧虑。
颜瑗想了想,竟然有点鼓起勇气才跟宋颜宁说,就在宋颜宁训练结束后的一个晚上,颜瑗主动去接了她,然后问她,愿不愿意去度假园。
宋颜宁脱口而出说没空。
颜瑗轻声跟她解释说度假园很近,就在北京,也不远,住一两天就行,环境很好。
“我想让你放松一下……”颜瑗最后放弃似的苍白解释。
颜瑗这些年始终跟自己女儿相处有点不自然,当然这些年从她回来工作以后情况的确好了很多,但是相处的技巧什么的还是差了一些,她明明是外交官,有时候偏偏在宋颜宁面前就把这个天给聊死。
两人说话经常不由自主的带着一种客气,发现有点不对的地方立刻退步改口,这种客气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总是和气又疏离。
颜瑗是好心,宋颜宁知道。
宋颜宁默了几秒,说:“行,那我跟李言蹊请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