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贺召明仿佛与他意念想通一般笑出了声:“我不会拦住你,我可能会和你一起冲上去把他痛扁一顿。”
说完,二人不约而同一起放声大笑了起来,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字不差传入了后躺在床上辗转发侧睡不着的林经余的耳朵里。
此刻他双手正在脑后,望着漆黑的屋顶,突然将一只手从脑后拿出来伸向空中,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轻声呢喃道:“老堂主……真的有老堂主存在吗?”
如果老堂主真的存在,他真的会愿意解开强加在他们各大堂主身上的诅咒吗?林经余无声叹了口气,却不敢轻易妄下结论。
他感受着玲珑棋局中的力量波动,忽然在黑暗中勾了勾嘴角,“……那么,希望你们抓紧时间了……”
棋局之内,徐斯亮的脑子飞速运转着,陈童同样如此,只是经过一番思考和观察后,他仍旧没有半分头绪。他现在唯一知道的是,破掉这个阵法后,他们就能成功从这个棋局里面脱身而出,这样一来,应该就算是通过了试炼。
可是——可是他们没有头绪。
时间在缓慢流逝着,棋局里的四个人互相之间没有任何言语,无介质的空间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默,甚至连风声都透不进来。
静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沉浸在自己思忖中的徐斯亮终于缓慢开了口,三人闻声,立马同时望向他,期待着他会带来好消息。
徐斯亮在三人期待的视线中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后说:“这个阵法的图样形似阴阳八卦,但却又不像……所以……会不会是他本来就不是正确的阴阳八卦图,你们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这个图形的鱼眼失踪了……”
陈童一遍听着,一边观察着棋盘上的布局,虽然棋局上的布局十分抽象,但还是能够粗略看出上面的图样的确是个阴阳八卦图,而正如徐斯亮所说的那样,阴阳两边的鱼眼并没有在它们应该出现的位置。
陈童突然试探性地说:“所以,我们需要将鱼眼放置在本来的位置吗?”
“那我们赶紧试试啊!”此话一出,池越在一旁跃跃欲试起来,池默却拉住他打断道:“从棋盘上的布局来看,明显只有黑子,白子为空,如果我们为白子,可以填补阳鱼的位置,那么阴鱼的位置我们该用谁来填补呢?”
“阴阳?”徐斯亮听罢池默的话,低声呢喃着,“阳为生,阴为亡……”
徐斯亮平静地说出这句时,尾音鲜见地拖长了些,带着些许的迟疑和不可置信转头与陈童的目光猝然相接。
陈童满眼写满震惊,在与徐斯亮视线相碰那一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嘴唇微微发抖:“班长,难道我们几个人之间,必须要有人牺牲性命去当那个阴鱼吗?”
陈童话音一落,整个空间瞬间冰封住了一般,他们好像置身在冰面之下,连呼吸都凝滞了。
“什么……?”池越不可思议地望着徐斯亮,“阿亮,是陈童说的那样吗?”
徐斯亮擡眸毫不避讳地看着池越,虽然没有回话,但那无异于默认的幽邃眼神却直白地告诉了他——没错,就是陈童说的那样。
“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看出来了啊!”林经余躺在床上,突然收回伸向漆黑夜色的那只手,搭在额头上,笑了起来,“那么,你们要如何选择呢?”
“嘭!”突然一声响传来。
黑暗中的一声巨响下,林经余的房门被谁用力推开了,紧接着,屋内的灯也瞬间亮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贺召明焦急的声音:“喂,小鱼,你醒醒——”
在看到林经余根本没睡的时候,贺召明的话断在了嘴边,疑惑道:“你没睡?”
林经余不耐烦“哼”了一声,“我要真睡了,不还是要被你给弄醒。”
“所以玲珑棋局只能牺牲一个人才能破解吗?”贺召明看到了刚才棋局里面那些画面,急迫了起来,“开什么玩笑,怎么能拿人命开玩笑!!!”
和贺召明的担忧和紧张相比,林经余虽然年纪尚轻,但却无比的沉稳淡定。
他缓慢从床上坐了起来,说:“你为何如此意外呢?难道你们的试炼不是这样吗?试练堂的试炼中,随时都有可能因此丧命不是吗?能够活着通过试练的人才是老堂主想见的人,如果他们不能,他们的生死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