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相识(4)
当晚,陈童和衣而眠。
床铺硌人,他一晚上睡得很不踏实,加上感冒发烧,一晚上一会儿热一会冷,翻来覆去弄得架子床晃来晃去的,上铺的徐斯亮被晃得根本睡不着。
半夜的时候,徐斯亮从上铺爬了下来,探出头借着月色看着陈童凌乱的床铺,还有漏出来的一只脚,他摇了摇头,然后从上面下来,蹲在陈童的床边将被子给他拉了拉,并把他露在外面的脚给擡了起来塞进了被子里面。
外面的月光照了进来,昏暗的光线里面,他看见了陈童脚踝处的纹身,露出了一丝好奇。他又把被子掀开了一角,靠近了些,瞧了瞧那纹身后,又一把拉过被子,稍微整了整,随即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退烧贴。
隔日醒来,陈童发现自己不烧了,疑惑之际,摸着自己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多了张退烧贴。他伸出头来望向上铺,发现上面早已人去铺空,收回目光,又发现摆在宿舍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瓷杯,旁边还放有一盒药。
陈童一把掀开被子,走过去瞧了瞧,眉眼弯成一条好看的弧线,笑着说:“这家伙,虽然是个冰块脸,不过倒挺会关心人的!”说完,他撕开包装,就着还温热的水吃了两颗药,然后换了衣服便上课去了。
浑浑噩噩度过了一个上午,午间休息的铃声一响,陈童的身体立刻瘫软在了桌子上,余光之中,看着同学们陆续出了教室门,自己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人是铁饭是钢,不顿不吃饿得慌!”他叽叽咕咕念着,有气无力地支着身体站了起来,正想转身邀请他亲爱的舍友一起去吃饭,以答谢他昨晚的照顾之情,却不想回头只见空空如也的座位。
“咦?”疑惑之际,他赶紧拉住一个同学询问道:“班长呢?”
“请假了,上完英语课后就请假走了,你不知道啊?”
“呵呵……”陈童干笑两声,“是吗?”
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他从头睡到尾,整个上午上了什么课他都不知道,所以徐斯亮请假走了这事儿,他更是不知道了。
不过,上了第一节课就临时请假,这得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会是什么事儿呢?
“不会是……”惊叫一声,陈童压低声音自言自语着:“相好的来了吧!”
自从徐斯亮上午请假后就再没回来,陈童吃完午饭只能自己回到宿舍。
没了徐斯亮,他在宿舍里面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放浪无形。
音响,必须开到最大,舞姿,必须妖娆凌乱,歌声,必须穿云破日……所以当宿舍们被突然打开,看着两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时,陈童迎来了自己的社死现场:此刻,他没穿衣服,举着个随身音响,兴致高昂地唱着:“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陈童呆若木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两个男生,双手凌乱地不知道该捂哪里,只能强装正定地问了句:“我锁门了呀!?”
门口的其中一人举着钥匙解答了他的疑惑:“我们是本宿舍的!”
陈童:“呵呵……呵……呵呵……老天爷,让我死去吧!”
但天性乐观的陈童并不会因为这个社死现场而无地自容,他佯装镇定地穿好衣服后,一本正经地冲着走进宿舍的两个人微笑示意。
“你就是阿亮说的新舍友吧!”待到陈童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那两个人走到各自书桌前坐了下来,其中一人率先打破了这安静又尴尬的氛围。
“阿亮?你说班长啊!哦,对!我刚来!那你们是?”
“我们是阿亮的舍友,同寝室住了好些年了!”
“好些年?”陈童见对面的俩个人看上去和自己一般大,按理说,最多也就能和徐斯亮住两年,怎么来的“好些年”?
“哦,我们仨儿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一直就读这所学校,也一直住在一起。”
“这样啊!”
“对了,你叫陈童对吧!”
陈童有些局促,“嗯,是。不过你怎么知道的?班长跟你说了?”
“没错,阿亮已经电话告诉了我们关于你的事情,对了,你感冒好些了没?阿亮说,他今天晚上很晚才会回来,让我们回来了照顾一下你,你药吃了没?”面对这名男生的热情和关心,陈童有些遭不住,一个劲儿干笑:“没事儿没事儿,你们不用管我,我很好,我很好……”
他内心却一个劲儿嘀咕着:“谁来救救我,太他妈尴尬了!”
过了一会儿,陈童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还不知道这俩个室友的名字,于是便试探性地朝着从进门之后就十分热情的蓝衣男子开口问出:“那个,那个谁,那个蓝衣哥们儿,请问你……叫……”
“池越,我叫池越!池塘的池,超越的越!”
“那他呢?”陈童指着另一个从进门之后就没说过话,看上去无比冷淡的黑衣男子问着。
蓝衣男子看着黑衣男子笑了笑,“池默,我弟!”
“亲的?”
“对呀,亲的,表弟!”
“难怪这么不像!”看着二人这相差甚远的样貌,陈童小声着嘀咕着,“性格也差这么多!”
虽然声音极小,却还是漏进了池越的耳朵,他连忙笑着解释道:“他不会说话,所以看上去比较冷淡,你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