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我今天练剑四个时辰,有所感悟,希望父君出关之后看到我的进步,可以感到欣慰。”
吱吱立起上半身,两只粉爪缩在胸前,向他频频点头。
“吱吱,这本《寰宇志》上说,自古正邪不两立,可我对你动了恻隐之心,你亦令我净心明志以相报,所以我做的是对是错?”
吱吱跳到了他的身上,用细门牙啃了一下他的下巴,又用毛绒绒的脸摩挲着牙印。一痛一痒之间昭示着,善与恶,同时存在于一个人的体内。正邪怎是两立,他们虽此消彼长,却又一体同源。
……
这段时间,凌天仙君成长的很快,性情也成熟了许多,仙界众人皆看到了未来储君的勤勉坚韧,锋芒初绽。
但这段记忆中,也有一点不和谐的成分,就是他在与小白鼠玩耍的时候,遇到了伏尘仙君。
在他的视角里,伏尘仙君的嘴脸是有一些阴恻恻的扭曲:“小凌天,在玩什么呢?”一身瓷色的缟衣闪过,仗着自己道行比他深,轻轻一撩,抢走了他的爱宠。“这小白鼠有点怪怪的。”他开口便是惊人之语,“借我几天研究研究。”
“不!”小凌天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竟然拔剑相向,“还我,不问自取是为偷抢。”
伏尘仙君“啧,啧”了两声,蹲下身把小白鼠放在了地上,“深情不寿啊,小凌天。”
仓鼠向主人跑去,一线阴霾如利箭刺进了他的胸口。
后面的回忆大概不太美好,凌天仙君没有保存下来,但仓茉茉已经从鹤伯那里打听到了。天君出关后并没有看到他的进步,只有看到他饲养魔物后失望的雷霆之怒。
前尘往事到此终止,天君说话算话,让仓茉茉知道了自己是魔物的这一段起源。
她睁开眼睛,脸上并无半分愧色,看向天君的眼神反而是憎恶,怜悯:“你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天君,我不知道,但你一定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大胆妖孽。”天君面色无波无澜,虽然他的内心对她的怜悯之态感到讶异,但依旧是一点反思自己的念头都没有,“死到临头还在负隅顽抗。”
她冷笑着:“所以,我又做错了什么?您的行事准则就这般只问出身,不问对错吗?”
“出身要问,对错更要问。”天君的脸色自始至终是不辨喜怒,心思更是难以捉摸,语调的起伏也在一定的范围内,仓茉茉觉得与这样的人沟通起来实在是太没劲了,只听他道,“你之所以能存活至今,还是谅你当年为仙界挡下一劫,孤要你保证,从此不再踏足仙界,不再招惹孽子,就当你已经死了。你如今,出尔反尔,是不是错,是不是该死?”
“有道是无知者无罪,我既然已不记得前事,当然不能算错。”仓茉茉抵死不认,看到天君眼中的杀意更重了,直接点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似乎就很想杀了我,来掩盖你内心的恐惧。你在怕什么?”
“遇魔遇佛,皆为度化。你气数已尽,不必枉作挣扎。”话毕,手刀一挥,仓茉茉再发不出声音。
很好,此举愈加彰显了他的心虚,仓茉茉看到他的掌心瞬间凝结出紫色的光球,雷霆万钧朝着她的胸口致命一击。
没事,仓茉茉对自己说,在她不晓事时,已经在这个世界死过几次,无非在某个地方复活,她的元神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一旦她秽土转生,定会记下今日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