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池屿闲自己倒是心虚了起来,猛地低下头去不敢看对方。
见状,花满楼挑了挑眉梢,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对方变得通红的耳垂。
又在想什么这下不仅是耳朵,连脸都红成了这个样子。
花满楼起身,宽大的衣袖轻轻拂过垂在桌子旁边的轸穗。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池屿闲根本没有发现花满楼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以至于对方弯下腰来说话的时候竟然吓了他一大跳。
眼看他吓得直往后仰,花满楼连忙身上扶住了他: “在想什么竟然这么入神”
池屿闲的心在不断地狂跳,就连耳朵里都满是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没什么。”
他故作镇定,板着脸回答着。
只不过,花满楼刻意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擡手捏了一下他柔软滚烫的耳垂。
“什么都没想,怎么耳朵这么红”
他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不由得轻挑眉梢,总想逗对方一下: “该不会是……”
花满楼眉眼弯弯,凑到池屿闲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脸上的热度刚刚退下的池屿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再次升腾起了热意,说话都有些没逻辑。
“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为什么不能”
池屿闲: “因为你……是翩翩君子,说出这种话有些不符合你的形象。”
“君子”
花满楼重复着池屿闲刚才说的话,擡眸: “君子也是男的。”
“哦。”
池屿闲冷漠脸,推开他就往外走: “我出去了,晚上回来。”
“多穿件衣服。”
“好——”
说是出去,其实就是落荒而逃。
池屿闲轻咳了一声,到现在都有些缓不过来。
总觉得现在自己变了不少,若是之前他遇到这种事情,心里肯定毫无波澜,绝不会想现在这样不好意思。
他去了城里,又因为陆小凤根本不在,他只好找了间茶馆进去坐着。
大堂前方是个台子,上面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上有一把惊堂木,看样子一会儿会有说书的。
池屿闲来这里这么久了,还从未听过说书,于是便点了壶热茶在大堂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了。
没多久,说书人姗姗来迟,往椅子上一坐便讲了一段老生常谈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听得池屿闲是昏昏欲睡。
就在他快要困得睡着时,猛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今天我们就来讲一讲江湖上名声鹊起的那个天下第一——徽州池屿闲!”
“咳咳咳。”
正擡手喝茶的池屿闲不免被这句话给惊得呛到,一时之间惹得不少人朝他看了过来。
但也没几个人知道他就是池屿闲,于是便转过了头,纷纷催促着说书先生继续往下说。
事情总是越传越离谱,以至于池屿闲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他是和石观音打了一架,也确实是打赢了对方,但怎么在说书人口中说出来的竟然是自己一招击败对方!
池屿闲扯了扯嘴角,他自己自我炒作的时候都不敢这么吹。
还有什么打败天下无敌手,什么东方不败也拜倒在他的手下。这些谣言真的没有人澄清吗
东方不败听到难道不会生气吗竟然就这么任由世人瞎传
不过,池屿闲也不会就这么站起来说这都是假的,而是听了没几句之后就回了百花楼。
他自从沙漠回来之后确实是没怎么在江湖上这些事情上掺和了,这么一看倒确实有几分销声匿迹。
“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池屿闲在对方旁边一坐,端起对方面前的茶杯就一饮而尽,润完喉咙之后便将刚才在茶馆听到的谣言给对方讲了一遍。
“哈哈哈哈。”
花满楼听到之后笑出了声: “那池大侠现在是怎么想的”
“连你也打趣我”
池屿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谁知道是怎么传的越说越离谱了。”
他懒洋洋地就要往对方怀里趴,像极了一只粘人的小狗,一天不抱就浑身难受。
花满楼擡手抱住他,擡手顺着毛: “不喜欢这些”
“那倒不是。”
池屿闲闭上了眼睛,轻嗅着对方身上的淡雅香气: “只是觉得有些离谱。”
“既然如此,那便随他去吧。”花满楼低声说道,他刚泡完茶,身上还带了一些淡淡的茶香。
池屿闲耸着鼻子嗅了嗅,随后满意地点评: “这个味道好闻。”
“狗鼻子。”
“哦。”
黑衣青年一扫刚才的郁沉,竟然活泼了起来,扒着花满楼的肩膀就凑了上去。
“嗯”
花满楼擡眸,疑惑地看着他,但也没有推开对方。
“确实是狗鼻子,”池屿闲慢悠悠地开口说道,随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因为……池屿闲就是花满楼的……”
他的话完没说还,便被隐约察觉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话的花满楼给擡手捂住了嘴。
“你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
被捂住嘴的池屿闲眼睛弯弯,那双深色的眼眸里没多少之前的阴郁。
当然,他这幅模样似乎只在花满楼面前显露出来。
“正经一点。”花满楼说道,随后才松开了捂着对方的手。
池屿闲干脆扒着他,皱着眉头,语气却是震惊的: “你是不是害羞了”
“……”
花满楼第一次觉得对方还是之前安静的时候好一点。
“我不说了。”
察觉到对方蕴含着危险的目光之后,池屿闲稍微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
他坐直了身子,随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视线往楼外看了过去。
“有人。”
池屿闲皱着眉头,捡起落在桌子上的一片枯叶便甩了过去。
叶子被注入内力,顿时宛如利刃一般。
破空声隐隐响起,随后便被一把刀给阻挡住。
从不远处的树林里窜出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对方似乎没来多久,见自己被发现了之后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们行了一礼。
“前辈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往外说。”
他说罢便急匆匆地离开,生怕池屿闲恼羞成怒上来给他一刀。
“啧。”
池屿闲皱着眉头,刚才还好好的心情现在便有些不满。
见状,花满楼给他倒了一杯茶: “好了,不必在乎。”
说罢,他继续说道: “过几天就是除夕了,到时候和我一起回去”
“这么快啊”池屿闲吃惊,然后就纠结且紧张了起来, “那我要买什么礼物回去吗就这么空手去岂不是不太好”
说着说着他就站了起来,像个陀螺似的在花满楼的面前转来转去。
“什么都不用带,”花满楼擡手抓住了“陀螺”, “只要你人过去就好了。”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池屿闲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带地空手过去。
中秋那天是太突然了,他没有准备礼物就算了,这次可不行,而且意义对他而言也不一样。
花满楼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也便随他去了。
反正有他在,不会出什么问题。
***
随着年关将至,到处都是一片热闹的样子,池屿闲去城里的时候都看到不少的商铺门口挂起了灯笼,还贴好了对联。
氛围确实和平常不一样,喜庆得很。
池屿闲摸不准花家的人到底喜欢什么,便问了花满楼,不过对方却说: “只要是你送的,他们都喜欢。”
他不相信,对这句话持怀疑态度。
自己又不是什么人见人爱的,怎么可能谁都喜欢
由于两个人要回花家,因此便没有在百花楼里准备什么,只是提前贴了对联。
花满楼看着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的人,目光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这好像还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过年,去年的这个时候对方跑去了福州,两个人根本没有见到面。
“你看,我有没有贴歪”
“没有。”
花满楼摇摇头,擡手想要扶对方下来。
“不用。”池屿闲跳了下来,拍了拍手,擡眸看着自己刚贴好的对联,满意地点了点头。
“明天一早回去,可别赖床。”
“我不是喜欢赖床的人。”
池屿闲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不心虚,还故意转头望着身后的人: “实在不行……你和我一起睡。”
“原来你打是的这个主意。”
花满楼摇摇头,走过去捏去他发间沾上的纸屑: “明天我会喊你的。”
后天是除夕,两个人要提前一天回去。
话虽说这么说的,但当晚池屿闲就紧张得有些睡不着觉,这个感觉和当初中秋时的还不一样。
明天准确的来说应该算是正式地见家长,池屿闲怎么可能会不紧张他在脑海里想着自己带的那些礼物,越想越紧张。
万一大家不喜欢怎么办花家那么有钱,家大业大的,万一看不上他的礼物怎么办
不过事实证明,池屿闲这些担忧根本没有发生。
翌日,他和花满楼刚回到花家就被一群小孩子给围了起来。花满楼很招小孩喜欢,因此也连带着池屿闲成了小孩子喜欢的长辈。
被一群小萝卜围起来的池屿闲紧张的不行,看似是冷着一张脸,实则心里都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而向来会为他解围的花满楼竟然袖手旁观,就这么笑着看他被一群孩子围着问东问西。
甚至还有个别活泼地想要爬到他身上。
“哥哥哥哥!你和七叔也要给我生小妹妹吗”
池屿闲那双深色的眼眸顿时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扒着他的腿的小孩子。
还没等他开口,旁边一个小女孩便反驳道: “不是小妹妹!是小哥哥!”
“噗。”
花满楼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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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生不了,不能生,不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