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花楼到福州府,快马加鞭也要五六日,但池屿闲却硬生生地缩短到了四天。
他几乎是连着两天没有闭眼,直接撑着精神赶到了福威镖局。
在门口的镖师遥遥地望见了池屿闲的身影,连忙推开了大门让对方进去。
池屿闲着急,因此没在门口下马,直接策马进去,等到了院子里才从马上一跃而下。
“如何”
他将马鞭抛给旁边的镖师,头也不回地往前赶路。
镖局里处理事情还算妥当的一个老镖师跟着他,闻言扯了扯嘴角: “总镖头还在床上躺着,不过已经清醒了,倒是夫人,现在还没醒。”
“怎么回事”
池屿闲眉头紧皱,按理说应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袭击林震南一家,虽说福威镖局不在江湖上经营,但也算是有名的镖局,分局开了数家,在当地都有些威望。
“总镖头说当时他们正在去祭拜老镖头的路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群人,一句话都不说的直接袭击他们。”
对方回忆着,眉头紧皱: “对方人不少,而且武功还十分高强,总镖头和夫人他们加起来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他们打伤了总镖头和夫人之后便掳走了少镖主。”
说话间,池屿闲已经来到了林震南的房前,扬声喊了一句之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儿,林震南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见池屿闲进来了便想着坐起身来。
见状,池屿闲快步走过去摁住了对方: “不必起身,您伤势如何”
“不算要紧。”
林震南苦笑一声: “倒是麻烦你又跑一趟了。”
“没事。”池屿闲摇摇头,在对方床边坐下,腰间的赶月刀似乎散发着森森寒意。
“我们没什么要紧的,关键是平之。”想到这里,林震南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林平之最近初入江湖,做事也算小心谨慎,因此并不存在什么仇家,那么又会是什么人要针对对方呢
池屿闲低垂着眼眸,线条凌厉的脸一半隐藏在暗处,一半显露在阳光下。
“无非是那么几个人。”他冷笑一声,眼里的寒意宛如要实质化似的。
池屿闲站起身来,手搭在刀上: “一个个找过去,总会找到的。”
听林震南所说,那些人武功高强,看招式不像是什么在明处的门派,有几分像里子。
想到这里,池屿闲冲着林震南微微颔首: “您好好养伤,我会把平之带回来的。”
“麻烦你了。”林震南掩唇咳嗽着,精神看上去也不是很好。
池屿闲无奈地摇摇头,擡手行了一礼: “我先走了。”
说罢,他便没有任何犹豫地离开了福威镖局,骑着马便往蜀地去。
若说和福威镖局乃至于林平之有仇的人,池屿闲第一个便想到了青城派的余沧海,毕竟林平之是杀了他的儿子,余沧海一直记恨在心倒也说得过去。
他没有休息,从福威镖局出来之后便径直赶路。
虽说池屿闲平日里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但到了关键时刻他也不会拎不清,甚至还敢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
青城派在蜀地,历史悠久,在江湖上也算是赫赫有名。
池屿闲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残阳如血,落在他一身黑衣上都像是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纱似的。
他也没下马,直接冲了上去,反正自己和青城派早已交恶,那些面子想给便给,不想给也不用给。
守在入口处的弟子们还未见过池屿闲,因此见人骑马而来时不由得拔出腰间长剑呵斥道: “来者何人!速速下马!”
池屿闲勒停马匹,居高临下地冷声说道: “要么让你们掌门出来见我,要么我闯进去。”
“快去通知掌门。”一个年纪略微年长的弟子转身嘱咐师弟,随后便冷着脸直视着池屿闲。
“你来此所为何事态度好生嚣张”
池屿闲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强忍着心里的不耐烦,表面上还算有礼貌: “嚣张又如何恭敬又如何”
他冷眼相对,身上的气势铺天盖地地冲着对方涌了过去。
和池屿闲对峙的弟子顿时脸色一白,后背很快就涌上了一层冷汗。
虽说池屿闲每天遇到不爽的事情便想着发疯,但也没到针对无辜人的地步,于是扫了那弟子一眼便再也没开口了。
见状,对方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没多久,余沧海才施施然而来。前去通报的弟子说有个黑衣青年来门前叫阵,他一听就猜到了来人是谁,心里怨恨又夹杂着些许的警惕。
“你来做什么”
余沧海一手持剑,一手背在身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也不与你废话,”池屿闲骑在马上,俯视着余沧海,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 “十天前,你在何处”
“我自然是在青城派。”虽说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但现在忌惮着他的余沧海也没那么傻地和对方作对。
池屿闲上下打量了一番余沧海,发现对方不像是在说谎,于是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
“余掌门,我曾说过,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听到这里,余沧海的脸上顿时难看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闲的没事和你说谎”
他握紧了手里的剑,语气很差: “你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池屿闲轻笑一声,虽然眼中并没有多少笑意: “不止。”
他翻身下马,黑色的衣角在空中飞扬,倒是又几分的洒脱: “池某想进青城派拜访一番,不知余掌门意下如何”
“哼。”
余沧海心里有些怀疑,他之前和池屿闲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对方为何要来这么一出
但他又不能将对方拒之门外,于是尽管心里很是不满,但还是让池屿闲进去了。
池屿闲进去之后也没说要去哪里,余沧海要带他去正殿他也不去,而是毫无逻辑地在里面乱逛。
反正余沧海看见他就心烦,于是找了一个弟子跟着他之后便离开了,眼不见心不烦。
池屿闲轻挑了眉梢,随后侧首打量着跟着他的那个小弟子。
他脸上没笑的时候很是吓人,因此才十五六的那个弟子被他看得浑身一颤,连视线都不敢和他对上。
池屿闲见状,大拇指抵着刀把一推,眨眼间赶月刀出鞘,他反手将刀抵在对方脖颈处,随后冷声道: “你们这里最近有没有见到什么陌生人”
那小弟子被他这一出吓得双。腿颤抖险些站不稳,结结巴巴地回答着: “青城派每天都有不少人来参拜,我……我也不知道。”
闻言,池屿闲这才收起刀,又在这里逛了片刻之后才笃定林平之不在这里。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他几乎连招呼都不向余沧海打,直接独自扬长而去。
余沧海知道之后脸都青了,恨不得将猖狂的池屿闲给剥皮抽筋以泄心中之怒。
不过这个想法就算是被池屿闲知道了恐怕也不会放在心上,他出了青城派之后便上马离开。
同时还在心里想着: “既然林平之不在这里,那还有什么地方”
难道真的是无冤无仇吗
池屿闲骑马下了山,随后正准备离开这里,突然从天而降数十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
见状,他勒停了马,随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来,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为首的黑衣人身高九尺,手拿一把长穗剑,看到池屿闲之后话也不说便挥手让身后的人冲上去。
池屿闲手撑在马上,几乎是眨眼间便从马上一跃而起。
他双。腿一伸,毫不留情地踹倒两位冲上来的黑衣人,随后稳稳落地,反手便拔出来了腰间的赶月刀挡住了另一个人的进攻。
来往数招之后,池屿闲便确定了就是这些人掳走了林平之。他们所使的招式和林震南所描述的大差不差。
想到这里,他下手也不再遮掩,挥手一刀砍断身旁黑衣人的长剑之后便一跃而起冲到了为首的黑衣人面前。
对方见状毫无反应,像是一个死人似的。
黑衣人手里的长剑扬起,剑刃直击池屿闲的肩膀,坠在剑柄的长穗紧随其后。
注入内力之后,那长穗的攻击力也大大上涨,用起来便像是另一把剑似的。
池屿闲后擡腿踹到欲在背后偷袭的一个人,随后擡手用灵犀一指拦住了黑衣人的长剑。
他手用力,几乎欲将手中长剑折断似的。
见状,黑衣人一手拔剑,另一只手呈刀状去劈池屿闲的胳膊。
池屿闲身体一旋,手里的刀也随着旋了一圈,周围的人顿时被格外霸道的刀风击倒在地。
这群人的武功确实不低,但对于早已学会了十数个武林高手绝招的池屿闲来说还是不够看。
一刻钟之后,能与他继续对招的也只剩下了为首的那个黑衣人。
对方脚尖一勾,地面上落的一把长剑便到了他的手里,随后便使双剑攻击持刀的池屿闲。
剑风阵阵,剑招也密不透风,池屿闲也只能从飞扬的长穗推算出对方长剑的轨迹。
他步步后退,脚下用是的古墓派轻灵飘逸的步法,手里却是横扫千军的胡家刀法。
渐渐的,黑衣人对起招来有些吃力,眉头一皱,擡手准备奋力一博。
但池屿闲猛地往前一步,手里的刀法眨眼间便换成了剑法。
他经常在对手出其不意的时候用刀使剑法,随后便趁着对方恍惚的一瞬间反手用刀柄击倒对方。
这次也是如此,池屿闲用刀柄敲在了黑衣人的肩膀上,对方左手拿着人剑顿时脱手,他趁机伸出另一只手夺去对方的长穗剑,下一刻两人停下,那柄寒光闪烁的赶月刀正横在黑衣人的脖颈处。
池屿闲冷眼: “林平之在哪里”
他刚才就察觉到了,这群人分明用是的杀招,追求一击毙命,但对上他的时候却有些顾忌,像是想要活捉他似的。
败下阵来的黑衣人眉头紧皱,他们原先是要活捉此人带回去,据点保密,他们连蒙眼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谁曾想竟然没成功。
决不能让此人知道据点在哪儿!
想到这里,黑衣人果断地咬破藏在口中的毒囊,毒素很快蔓延全身,不过几息之间便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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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大家都不会得痔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