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捉虫)
池屿闲有些怀疑,上下打量了一番面不改色的花满楼之后才相信对方刚才说的那番话。
虽然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不对,但……
他脑子里正在想着其他的事情,身边的花满楼便率先起来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池屿闲才惊讶地发现对方的耳朵红了,通红。
难不成害羞拉
池屿闲瞪大了双眼,他还从未见过花满楼害羞时的样子。毕竟对方一直都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做事也很有礼貌,绝不会做让人感到冒犯的事情。
“怎么了”
哪怕花满楼没有转身,他也察觉到了对方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几分的好奇和几分的惊讶。
“没什么。”
池屿闲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自己刚才的发现告诉对方,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好不容易变得缓和,若是他开口将那件事情说出来,岂不是又要尴尬了
“还难受吗”
花满楼整理好衣领,站在床边探手摸了摸池屿闲的额头,摸上去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热了。
被摸的池屿闲微微眯起眼睛,只是觉得浑身汗津津的不舒服,但风寒确实是好了不少。
“已经不烧了。”
他擡手扒拉下来对方的手,语气还是恹恹的,只不过比之前的精神倒是好多了。
花满楼这才放心下来,收回手之后又转过身嘱咐道: “晚上再沐浴,不要用冷水。”
“哦。”
池屿闲心里的话还没说出来,而花满楼便早就猜到了,这才提前说了一嘴。
虽然他确实是有立刻就沐浴的打算。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有淡淡的余晖还残留着。
他们竟然睡了一个下午吗
池屿闲心里还有些吃惊,坐起身来之后才伸手将披散在身上的头发给束了起来。
“现在去吃饭刚刚好。”
花满楼拿帕子擦了手,一边低着头一边说道。
“不是很饿。”
池屿闲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不是很饿,今天睡了一个下午,根本没做什么运动。
“可是晚上还要吃药。”
花满楼微微一笑。
听罢,池屿闲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今晚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那一碗药了。
见他这幅表情,花满楼心头一动,便猜到了他刚才心里是在想着什么。
“好好吃药吧。”
花满楼无奈地摇摇头。
“知道了——”
池屿闲拉长了声音,像是在撒娇。
只不过他自己却没有注意到,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这只被温水煮的青蛙快要熟了。
因此看见花满楼弯弯的眉眼时他还有些疑惑,好奇对方怎么又笑了,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很搞笑。
*
吃完饭之后花满楼几乎是盯着人把药喝了之后才离开,甚至走的时候还有些不放心。
池屿闲这个人是想一出是一出,而且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什么自觉性,非常需要一个人死死地盯着他才行。
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提及这件事情,都当做心里的秘密。
但事实证明,花满楼的担心是很正确的,刚刚还保证自己沐浴完就好好休息的人现在就偷偷摸摸地出去了。
深夜,无星无月。万籁俱寂之间一道黑影宛如闪电般闪过,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屋顶上。
池屿闲蹲在屋檐上,他白天的时候就打听了好了青城派的住处。
泉和一个不认识的人。
池屿闲摸了摸下巴,觉得在屋顶上偷听的不是很清晰,于是足尖轻点便落在了地上。
不得不说,司空摘星的轻功是真的好,他落地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甚至屋子里的人都没有听到动静。
窗户是关着的,只不过他们的影子映在窗户纸上,哪怕声音也压低了,但躲在窗户旁边还是可以听到。
池屿闲双臂环抱在胸。前,倾耳细听着。
“哼,废物!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一道略显年老的声音训斥道,紧接着开口的便是语气虚弱的邱松泉: “我又没想到那个池屿闲会突然出手!”
昨天池屿闲踹的那一脚并不是很轻,甚至还专门踹的心口,对于邱松泉来说简直是致命一击。
“我听了你的把林平之给重伤了,你快给我药,我不能就这么废了。”
邱松泉有些气急败坏。
偷听的池屿闲挑了挑眉,看来昨天对方吃的那枚功力大涨的药就是这个人给的。
这种药名门正道表面上都不会使用,但也不会在武林大会这种场合给比试的弟子使用,而且听这两个人交谈时的语气,他们似乎还不是同一个门派。
那么,另一个人究竟要问什么重伤林平之对方甚至还没正在地进入江湖,而福威镖局也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根本不存在得罪人的情况。
池屿闲在心里轻啧一声,眉眼倏地冷了下去,唇角还挂着一抹冷淡的笑。
他听了片刻,在那个人要出来的时候快速地借力跳到了旁边的一颗树上。
今晚没有月亮,唯一的光亮也只是房间里透出来的光,因此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旁边的那颗树上藏着人。
“我下次会给你带药,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临走时,那个中年人还警告着邱松泉,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什么交易。
池屿闲垂眸看着,那个中年人长相有些邪佞,一双下三白的眼睛显得他很凶。
“咳咳咳,我不会忘的。”
邱松泉听到对方的警告之后脸色有些难看,但总归是要麻烦对方给他带药,因此哪怕心里再不高兴,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听话的模样。
坐在树枝上的池屿闲表情阴冷,乍一看竟比刚才的那个中年人还要不好惹。
他等邱松泉进了房间之后才下去,擡眸望了一眼对方的房间之后才冷笑一声。
两个蠢货,这种私下的谈话竟然还在自己房间里谈,也不知道找个隐蔽的地方,这不就是专门让他来偷听的吗
池屿闲耸耸肩,满意地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起了风,体感有些凉意。他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生怕感冒再次加剧,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万一花满楼知道了,到时候恐怕又要说他。
罢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池屿闲心里这么想着,随后便快速地回到自己房间,刚坐到床边他就打了个喷嚏,浑身一颤。
“好吧,总不能真的更严重吧”
他脱下外衫盖好被子,没一会儿就感到热了起来,整个人有些难耐。
之前也没觉得自己这么容易生病,难不成他和少林寺的磁场不合
池屿闲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直到拉到鼻子
他打了个哈欠,连日记都没写,毕竟今天他过得还是挺开心的——毕竟和花满楼睡了一个下午。
翌日一早,池屿闲竟然准时醒来了,这两天里他连李寻。欢的面都很少见,没想到对方今天早上竟然敲响了他的房门。
池屿闲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不止是有李寻。欢一个人,还有伤害没好就起来到处乱跑的林平之,林平之正小心翼翼地拽着对方的袖子,似乎是在阻拦对方。
“怎么了”
池屿闲倚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林平之这才松开了手。
“池哥,你今天醒得怪早。”
林平之哈哈笑了笑,脸上有些尴尬,毕竟刚才他还和李寻。欢说不要打扰他池哥睡觉,不然惹到对方会很难搞。
“嗯,昨晚睡得早。”
池屿闲掀起眼皮,虽然他说自己昨晚睡得很早,但脸上的表情却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困倦得跟没睡醒似的。
“打扰了。”
李寻。欢先是拱手问了声好,随后才继续说道: “我还有些其他的事情,便想着走之前和你说一声。”
毕竟他们两个是一起来的,要是离开的话,按理说应该是要和对方说一声的。
“啊——”
还算不上很清醒的池屿闲拉长了声音,看上去还是有些迷糊: “你要走了现在”
他总算是清醒了过来,站直了身子之后连目光都认真了不少。
“嗯,江湖再见。”
李寻。欢微微笑着,眼角的细纹很是明显,但对他来说却平添了一股岁月的韵味。
“再见。”
池屿闲微微颔首,和对方告别之后觉得他们也算得上朋友了,便拢好衣服将人送到了少林寺的大门口。
“再见。”
李寻。欢再次道了声别,微微一笑,像极了长辈。
“嗯。”
相比之下池屿闲的反应就有些冷淡了,只不过李寻。欢也知道他的性格是什么样子,若真的冷淡就不会送他送到这里了。
目送着李寻。欢离开之后,直到看不到对方的身影,池屿闲这才往回走。
他打了个哈欠,手里撑着的伞不是他之前的那把白底红梅伞,而是花满楼送给他的那一把。
或许是出来的时候没看清楚,池屿闲现在才发现。
他仰面擡眸,手里转着伞柄,勾勒着莲花的伞面便在他头顶旋转了起来。
“出来吧。”
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池屿闲头也不回,听到身后脚步声的时候就猜出来了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