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痊愈
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了。
这么长时间来,杨过也摸清楚了他的习惯,因此早上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去喊他。
“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杨过正在大堂坐着,看到从二楼下来的池屿闲时便想到了昨天晚上听到的动静。
“来了个人。”
池屿闲走过去坐下,随口回答着,看样子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影响。
不过也正常,对方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被人偷袭成功?杨过在心里想道。
两个人简单地吃过饭之后便分开了,杨过要找人,此刻正匆匆忙忙得一刻都不敢耽搁。
可惜池屿闲也不知道小龙女如今正在何处,只好擡手拍了一下杨过的肩膀:“我会帮你留意一下的,若是有消息了,定会告知与你。”
“多谢!”
杨过抱拳,说罢便匆匆地离开了。
望着对方的背影,池屿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稍微一暗。
不过他很快就缓了过来,再次恢复到了平日里的冷漠阴郁。
天也逐渐得热了起来,大家都换下了厚重的衣衫,转而穿着轻薄的衣服。
池屿闲换来换去都是一件黑衣,因此倒也看不出来他究竟有没有换衣服。
没一会儿天边阴了下来,厚厚的乌云遮盖着太阳,天地间的光线都黯淡了下来。
还没走多久,一场小雨便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类似于油炸的声音,听着倒是催眠。
池屿闲确实是不喜欢下雨天,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稍有不慎就会将衣衫打湿。
相比于下雨天在外面,他还是更喜欢待在房间里睡觉。
擡眸望了一下步履匆忙的行人,池屿闲压低了伞沿准备先回客栈去。
路上的其他人大都是没带伞,此时正擡手遮着头往旁边的屋檐下跑。
但有一个人却不这样,他先是擡头望了一下阴沉的天空,随后又像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在街上走着。
周围有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像是在好奇这人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池屿闲一开始也注意到了对方,只不过正当他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脑海里猛地想起来了那个人是谁。
他低垂下眼眸,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向对方走了过去。
正走在雨中的人头顶猛地一暗,随后便嗅到了一点几不可察的冷淡熏香。
“是你?”
池屿闲稍微垂眸,看着面前这位天真无邪的少年稍稍点了点头:“温公子。”
“好久不见!”
温青柿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池屿闲,他的记忆力还算不错,因此看到对方之后便想起来了之前曾经说过的话。
“怎么?你是来找我看病的吗?”
这次池屿闲不像是第一次那么得果断拒绝,反倒是显得有些迟疑:“你……真的什么都可以治?”
“自然。”
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从对方的口中所知,金风细雨楼的那位苏楼主就是他治好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池屿闲还稍微吃了一惊,毕竟苏梦枕的身子差成那个地步,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听到对方身体痊愈的消息。
说道这里,温青柿还凑到池屿闲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哥哥不让我随意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嗯。”
池屿闲也明白冷血为何会这么说,能医治好苏梦枕那种程度的人,说是神医都不为过。
虽然只是见了两面,但他也能看出来眼前的少年是什么性格,不管是长相还是谈吐,都流露出一种不谙世事的单纯。
倘若医术高明的事情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对方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
“就这么告诉我,可以吗?”
黑衣青年笑了一声,原本郁郁沉沉的脸上猛地绽放出几分光来。
温青柿也在笑:“你救了我,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不是很正常吗?”
他说完后稍微歪着头看着池屿闲,仿佛是在好奇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似的。
池屿闲收敛了笑容,低垂下眼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我到了。”
最终还是温青柿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唤回了现实。
擡眸一看,他们正站在一处庄严且巍峨的建筑前,大门口还有侍卫把守。
“我想……”池屿闲看着眼前的神侯府,思索了片刻之后才迟疑地开口,“请你帮我救一个人。”
“不,是医治。”
“谁?”
池屿闲无奈苦涩一笑:“我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那你可以问问他。”
温青柿不知道池屿闲的那些事情,因此稍带着些天真地说道:“能够让你说出这种话的人,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既然如此,你告诉他一声不就好了吗?”
“或许吧。”
池屿闲缓缓地摇了摇头:“可以等我再想想吗?”
“可以啊。”
温青柿没有任何的犹豫,听到这句话之后扬起了笑,宛如春花烂漫:“等你想清楚了就来神侯府找我吧。”
说罢,他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人,于是快步朝对方跑了过去。
等跑到对方的伞下之后才扬手冲着池屿闲挥了挥:“再见!”
“再见。”
看着不远处的两人,池屿闲微微眯起了双眼,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是有几分的羡慕,又有些感叹。
至于他想要让温青柿医治谁,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了。
只不过,花满楼眼疾已经这么多年了,早些年花家估计也请了不少名医,他有些摸不准对方究竟会不会对此有些抗拒。
这么想着,池屿闲几乎是一下午都在纠结。
他坐在客房的桌子旁,桌子上散落了不少的信纸,但还没写几行就被他烦躁地揉成一团。
没过多久,桌子上和地上都已经散落了不少的纸团,足以彰显池屿闲此刻内心的急躁和迟疑。
忙活了大半天之后,快要将自己的头发给扯掉的池屿闲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他挽起袖子,踟蹰了片刻之后才落笔。
“在京城再次遇见了那位温公子,对方医术高明,据说可以医治不少疑难杂症。”
池屿闲看了一眼自己写的信,再次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将信装好。
他擡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发现时间还没有那么晚之后便拿起放在一旁的伞出门了。
街上还有些湿漉漉的,只不过因为雨势较小,地面上并没有太多的积水。
池屿闲找人将信寄了出去,还特意嘱咐对方一定要送到百花楼。
“您放心,一定会的。”
对方甚至在说完之后还擡手拍了拍胸口,让池屿闲放一百个心,这封信自己一定会亲自送到对方手上。
见状,池屿闲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
等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堂里还有几桌客人在吃饭。
他找了一个偏角落的地方坐下,随后点了一碗面,吃完之后便上楼回房间休息了。
池屿闲没点灯,依靠着系统界面的萤蓝色光芒走到了床边坐下,他擡眸看完了对方的回信,里面全篇都是劝他多去外面散散心。
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他擡手摁压着眉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不成是他经常想花满楼,所以才会觉得这个文风很是熟悉吗?真的很像花满楼。
头脑混乱地想了一通之后,池屿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萤蓝色的光照在了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冰封过后的冷漠感,眉眼锐利,五官立体,充满了满满地攻击性。
池屿闲松开了手,开始写今天的日记。
“我想让花满楼来,但又担心对方抗拒治疗。失望的次数多了,便不像再接受了。与其一次次地痛苦,不如就这么放弃。”
他再次叹了一口气,合上系统界面之后倒头向后躺在了床上。
那双深色的眼眸很是漂亮,只是从未见它亮过。
算了,反正信都寄出去了,对方来不来什么的……
池屿闲擡手扯着被子蒙住了头,开始自欺欺人。
房间里很是安静,只有淡淡的呼吸声。或许是今天想得太多了,他难免有些困倦,在被子里待着待着就开始困了起来。
在睡着之前,池屿闲迷迷糊糊地擡手掀开了被子给自己透气,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才彻底地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池屿闲竟然破天荒地起来了——至少离开了百花楼,他还从未起这么早过。
呆坐在床上片刻之后,黑衣青年总算是开机了。
昨天还阴云密布,今天倒是阳光明媚。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一地融金。
池屿闲打着哈欠起来洗漱,洗完脸之后,原本还残留的睡意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走到窗户旁垂眸向下看,冷白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竟是流露出了几分柔和,甚至乍一看还有几分的温柔。
外面的大街上人声鼎沸,处处一片繁荣之景。
有卖早点的、包子的香气格外霸道地往人鼻子里钻。还有卖一些小玩意儿的、摊主高声吆喝着。
池屿闲站了一会儿,垂眸的样子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其实他只是在纠结现在要不要下去吃早饭,哎,算了,起都起这么早了,大不了吃了再睡。
这么一想,黑衣青年便撑着伞下去了。
果如他自己心里所说的那样,他下去吃完了早饭之后还当真回房间继续睡觉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哪儿来的那么多觉可睡,一睡就是许久,躺在床上就跟死了似的。
池屿闲一睡就是一整天,晚上爬起来吃了饭之后就又躺回去睡觉了,甚至连日记都没有写。
他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过了小半个月,期间也有人来找他,比试和为了辟邪剑谱而来的人五五分。
不过另池屿闲好奇的是,有几个人打完之后总会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他一番,却又偏偏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