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花满楼这一次却是想错了,临近中午的时候池屿闲就出去了,走之前还很贴心地告诉他晚上不用留饭。
花满楼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总觉得现在的心情和得知养大的孩子要出门时一样。
有些不放心。
但他们只是朋友,又不是一直要待在一起的。这个道理花满楼知道,因此并没有拦着池屿闲。
雪还在下,只不过是在地面上无法积成白茫茫一片罢了。
池屿闲撑着把伞,腰间配着赶月刀,就这么孤身一身离开了。
哪怕下了雪也丝毫不减城中的繁华,甚至说人比往常更多了,因此走着走着都会被人撞一下。
在第八次被撞的时候,池屿闲迅速地伸手抓住了想要和他擦肩而过的人。
“这位公子,怎么了?”
被他抓住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留着络腮胡子,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慈祥。
此刻被池屿闲抓住了手腕,正疑惑不解地擡眸看向他,像是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要突然拦住自己。
池屿闲撑着伞,看着雪花落在对方的肩膀上:“交出来。”
他说道,声音微冷,剑眉稍蹙。
“您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络腮胡子皱着眉头,语气也差了起来,甩手想要挣脱开池屿闲的手,但对方的手宛如铁铸的一般,他竟然挣脱不开。
两个人站在街上拉拉扯扯的很是引人注目,已经有不少人在往他们这边看了。
池屿闲察觉到了那些人的目光,于是也不继续纠缠了,而是直接开口说道:“司空摘星,要么你将东西交出来,要么我断你一只手。”
看自己被认出来了,司空摘星也不继续装下去了,而是笑了出来:“你要断我一只手?哈哈哈哈,倒是自信。”
说罢,他擡手拍向近在咫尺的池屿闲,趁着对方松手时立刻逃窜,眨眼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留在原地的池屿闲也不恼,他擡起另一只手,手里正放着刚才被司空摘星偷走的玉佩。
这块玉佩虽然算不上贵重,但是原身买的,池屿闲再怎么揭不开锅都没想过要变卖,因此察觉到被司空摘星偷了之后才会立刻拦下对方。
司空摘星不愧是偷王之王,若不是系统突然蹦出个复制粘贴面板,他还真的不知道玉佩被偷了。
不过……
池屿闲缓缓地露出了一抹笑来,他刚才复制粘贴了对方的易容术和盗术,还将对方身上的一把柳叶刀偷了过来。
想必过不了多久对方就会发现自己身上的东西不见了。
这么一想,池屿闲的心情好了不少,撑着伞继续往前走着。
他说的不错,司空摘星偷走之后刚想掏出玉佩仔细查看,没想到一伸手摸了个空,甚至连那把柳叶刀都不见了。
“那个人!”
不过是转瞬之间,他就猜到了是谁。
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竟然能从他身上偷走东西。
司空摘星脸都快绿了,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不行!他一定要将那个人给找出来!
池屿闲在一家镖局前停下,擡眸打量了片刻之后还是离开了。
倒不是因为他嫌弃做镖师累,主要是因为那家镖局看上去稍有些破旧,想必也不会多花钱招镖师。
这么大的一座城,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工作。
池屿闲甚至都有些心累了,总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回去吧?
他在一处巷角停下,长吁短叹了片刻之后才继续往前走。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像是整个天地被水洗了一边似的。
池屿闲在路边一个摊子旁停了下来,要了一碗素面,在等着面煮好的空档,他擡眸往四周望。
长相俊朗的青年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许多人的目光,大多都是没有恶意的。
池屿闲坐下之后便合上了伞,将伞放在一旁之后才擡眼看向了刚坐到自己对面的人。
“你究竟是谁?”
换了另一副模样的司空摘星盯着他询问,问了之后也不等他回答:“黑衣白伞,我知道你是谁了?”
“哦?”
池屿闲轻挑眉梢,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这么有名了。
就当他以为司空摘星接下来会说什么的时候,对方表情笃定地回答道:“你就是陆小凤的那个朋友?”
池屿闲:“……”
他盯着不知道是不是真面目的司空摘星,一字一句地说道:“陆小凤的朋友?”
“陆小凤和我提过你。”
司空摘星也点了一碗面,拿起筷子在手里转来转去:“他说你是个练武奇才,不管是什么功法,只要看一眼就会。”
“所以,你刚才是把玉佩偷回去了对吧?还有一把柳叶刀。”
池屿闲皮笑肉不笑:“那不叫偷,而是物归原主。”
“所以我那也不算偷,只是借来用用罢了。”
司空摘星摇头晃脑地说道,说完之后便冲他摊开手掌:“玉佩就算了,柳叶刀得还我吧?”
“哦?”
池屿闲难得起了开玩笑的念头,从腰间拔出那把柳叶刀在手中转着:“为什么要给你?”
饶是司空摘星也被他这幅模样给无语道:“这可是我的东西。”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吗?”
话音刚落,池屿闲点的素面上来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来一抹浅淡的笑意,随后便将那把柳叶刀放在了桌子上。
随后,司空摘星动作十分迅速地将那把柳叶刀给摸了回去。
池屿闲正低头吃面,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声笑了笑。
一旁的司空摘星拿回东西之后才堪堪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口闲聊,期间还拉踩了陆小凤几句,倒是挺像损友的。
“不过,你既然能从我手上偷走东西,也算是很厉害了。”
司空摘星一副得意地说道:“论盗术,可从未有人比得过我?”
“是吗?”
池屿闲放下筷子,擡眸看着他,发出灵魂一问:“那楚留香呢?”
“楚留香?楚……”
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前,司空摘星还是一副得意的模样,但等念出这个名字之后才宛如泄了气似的放低了声音。
“自然是我厉害。”
司空摘星的声音细若蚊吟,若不是池屿闲就坐在他面前,恐怕还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不过,”又担心自己刚才那句话太过自负其能,司空摘星又补充了一句,“我还年轻,还是有些比不过他老人家的。”
这句话刚刚落地,自他们身后便响起了一声无恶意的笑,紧接着,一位身穿白衣的人款步走了过来。
池屿闲和司空摘星几乎同步地看向对方,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句话,对方就缓缓地开口说道:“我并不老。”
这句话乍一听没头没尾的,但只要反应过来就能听出来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池屿闲眸光微闪:“我也这么觉得,司空摘星,你还不快给楚香帅道歉?”
这人正是传说中的盗帅楚留香,刚才他们谈及对方的时候当事人正在后面听着。
池屿闲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顿时觉得一阵面热,尽管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但也能看出来他的尴尬。
更别说刚才口出狂言的司空摘星了,对方可是前辈,他刚才所说的那些倒是有些狂妄了。
好在对方并不在意,只是觉得那句“老人家”有点不恰当罢了。
毕竟楚留香觉得自己分明很年轻,怎么在别人口中就沦落到老人家的行列了。
两人宛如被夫子抓包聊天的学生似的,一副知错的模样。
看着他们的表情,楚留香擡手摸了摸鼻子:“早就听闻司空摘星的大名,今日百闻不如一见。”
司空摘星一听,也立刻寒暄了起来,只有池屿闲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低垂下眼眸,看着放在旁边的伞,颇有些蠢蠢欲动。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总不能和他们聊下去吧?
这个念头一起来,池屿闲就下定了决心,他放
“时间不早了,告辞。”
他微微颔首,还没转身就被司空摘星拦了下来:“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一起喝酒?”
没推辞成功的池屿闲最终还是坐在了酒桌上,他擡眸看着另外两个人对饮,自己倒是滴酒不沾。
倒不是因为酒量不好,只是单纯地不太想喝酒。
但这个念头在等司空摘星喝醉之后非要和他比试的时候猛地转变,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比。”
池屿闲转过头去,眼神略有些嫌弃,他总算是知道陆小凤为什么可以和司空摘星能称为朋友。
“你不是练武奇才么?比比又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池屿闲的额头都鼓胀着:“你听听你说的,谁会和你比翻跟头?”
“陆小凤啊!”
池屿闲:“……”
“我不是陆小凤。”池屿闲冷眼,面上稍显些许无奈。
他脸部线条流畅凌厉,没有太大的缓和,因此沉着脸的时候会显得不近人情。
“更何况,我又为什么要和你比呢?”
池屿闲轻挑眉梢,双臂环抱在胸。前:“我可不会无缘无故和你比试。”
司空摘星沉思:“那就比轻功。”
他笑了笑:“陆小凤可是说了,任何功法你看一眼就会,所以比轻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没有内力。”
“什么?”
这下就连楚留香都露出来了几分吃惊,毕竟对方如今在江湖上也算是少有名气了,谁能想到他竟然会没有内力?
池屿闲身体微微后仰,眉眼冷淡:“我不用内力就能打败他们。”
这话很是狂妄,但看他这幅模样,恐怕是真的有底气。
实际上,池屿闲能说出这句话也只是凭借着系统的金指手罢了。
有逼不装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