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翌日。顾夕昭赶在萧晏醒来前先行洗漱更衣。
她正描欲描眉，透过铜镜便瞧见萧晏一身素色寝衣站在她身后，与她对镜相望。
她看着镜中的萧晏，莞尔一笑道：“陛下醒了。”
萧晏将两只手搭在她肩上，躬身与她贴面，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在画眉？”
“嗯。”顾夕昭与她镜中对视。
“朕帮你。”萧晏夺过她手中螺黛，手按着她的肩，将她转向自己。仔细打量了一番她今日的衣着颜色和她的发髻，又忖了忖才动手替她描眉。
顾夕昭有些紧张忐忑，她替人描过眉吗？莫不是在捉弄她？但看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又不像是在玩笑。只好闭上眼任由她。
她仔细描了许久，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惊叹道：“到底是爱妃生的美，随手一描，已是绝色。”
顾夕昭只觉得心中痒痒的，除了上次在御花园时当着外人的面称呼过她为爱妃，这是头一次私下这样唤她。
萧晏扶着她的肩将她转回去正对铜镜，问道：“如何？”
顾夕昭瞧了瞧镜中的自己，她画的比寻常样式略粗一些，多了一分英气恣意，配上她本就清冷的模样，高洁，端庄大方，倒是十分相称。
“寻常女子喜欢画柳眉，但朕觉得，女子不应只是柔弱示人。”
顾夕昭转身看着她笑道：“好看。”
萧晏勾唇一笑，朝她额头落下一吻。
她起身挽着萧晏回到榻前，红袖已将她的衣服送来。
她替萧晏更衣，看到桌上放着的团龙玉佩，想起自己的那块凤凰佩。
她蹲下来替萧晏将玉佩系在腰间。
“你的那块呢？”萧晏温声问她。
“收在匣子里面。”顾夕昭看了一眼梳妆台。
“拿过来。朕替你系上。”
顾夕昭迟疑片刻才走过去取来。
萧晏看出她的迟疑，温声问：“怎么了？”
“今日虽是家宴，但除了诸位王爷公主，还有丞相等人，臣妾若是佩戴这块凤凰玉佩，恐有僭越之嫌。”顾夕昭紧紧抓着匣子。
萧晏却好似没听到一般 ，单手挑开匣子，取出玉佩，第二次在她跟前蹲下来，替她系上玉佩。
她起身看着顾夕昭正色道：“他们若是敢说你僭越，朕会亲自堵上他们的嘴。”
顾夕昭未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只好僵硬的笑了笑。
“夕昭。有朕在，你不必顾虑那么多。朕只怕给你的不够多，不够好。”萧晏将她揽在怀中，像是抱着月光般，怕用力些就揉碎了。
“走吧，该去请安了。”萧晏将她的手攥在手心，牵着她出了昭和宫。
萧晏毫不避讳的行走在宫中，丝毫不遮掩对她的偏爱。才到主道，恰好傅常乐也行到此处。
傅常乐避无可避，只得深吸一口气上前。
“陛下万安。”
“免礼。”她气定神闲，顾夕昭的手在她手中挣扎，却被她死死抓住。
“谢陛下。”傅常乐起身定睛看着二人紧牵的手，还有她们腰间佩戴的玉佩。她落寞的别过眼，垂首让开道，等萧晏走在前面。
萧晏始终牵着顾夕昭的手，傅常乐跟在她另一侧，无地自容。
顾夕昭轻声唤萧晏。她才肯回首看她一眼，看懂她眼里的哀求和局促，萧晏心中暗叹一声，才蓦然放开了手。
顾夕昭停了一步，等傅常乐跟上，二人并排跟在萧晏身后。
长秋殿中，高朋满座，众人交首接耳，言笑晏晏。几位太妃，王妃均带着儿孙前来，殿中欢声笑语，一片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