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常乐愣了一下,了然于心,浅笑道:“陛下所言极是,是臣妾妄言。”她顿了顿,看了一眼顾夕昭又道:“不过姐姐昨夜守了一夜,想必已十分累了,还望陛下体恤,不如换臣妾侍疾吧。”
顾夕昭下意识道:“我尚可,不觉得累。”
她有些醋。
“姐姐,你目前觉得尚可,晚些时候只怕就要精神不济了。我同你分担一二。”
萧晏也看了顾夕昭一眼,担心这样下去再把她身子也熬坏了,她淡淡道:“你们都回去吧,不必留下伺候。”
顾夕昭薄唇微启,再一看,她已合上双眼闭目养神,通常她这样是不想再多说。
顾夕昭和傅常乐面面相觑,无奈福了一礼道:“臣妾告退。”
出永安宫后,二人并排而行,一时无言。
“姐姐。”傅常乐突然驻足,看着她道:“姐姐应当无争宠之心,对吗?”
顾夕昭一愣,她道:“我无此心。”
傅常乐迟疑片刻才道:“我与姐姐是一样的。常乐心慕陛下,嫁入宫中,首先出于爱意而后才是家国大义 ,我不否认我会吃醋,我总觉得陛下待我们不同,但我并无争宠之心,也不愿这般想姐姐。只是常乐性子直,常乐真心待陛下,也同样真心待姐姐,也想日后同姐姐一起好好侍奉陛下。”
“我也怕真心错付,所以,姐姐,我希望我们是坦诚相待的。我母妃待我父王的妾室皆真诚真心,所以常乐也会如此。”
她目光真诚,意有所指。
“妹妹待人真诚,我自是看得透的,我也真心待你,更没有同你争宠的心思。”她顿了顿道:“我同你一样,心慕陛下,也会吃醋,但我也同你一样不会耍心计去争宠夺爱。”
傅常乐点头一笑道:“有姐姐这句话,常乐便放心了。常乐今日是真心觉得姐姐一人侍疾过于劳累,且此事本就该各宫妃子轮流侍奉,但陛下似乎曲解了我的意思。”
顾夕昭低声道:“陛下许是不惯别人伺候吧。”
傅常乐摇了摇头道:“我看得出,陛下在顾念姐姐的感受。我不是傻子,看得出陛下心中有姐姐。”
顾夕昭低头不语。
傅常乐浅笑道:“姐姐不必说,常乐都懂,陛下绝非她口中的好色之徒,只能慢慢走进她心里。可这正是常乐喜欢她的地方,所以常乐可以等,也会为之努力。”
顾夕昭看着如此直率坦诚的她,心中不禁艳羡。她从未这般过,而傅常乐,萧奕,萧晏都如同恣意的风,洒脱自然。
“姐姐,我同你这般说出来,心里便畅快多了,我也不愿我们之间起隔阂。”她灿烂一笑道:“姐姐,快些回去吧,想必姐姐也累了。”
顾夕昭点了点头,二人又各自回了宫。
永安宫中,红袖和太医一直守着萧晏,她自己倒不觉有什么,可是太医轮流值守,寸步不离,想也知道并非轻症。
太医替她把脉时,她淡淡开口问道:“此病真如傅常乐所言那般凶险?”
太医才重重叹道:“臣不敢欺君,确实需得万分当心,此病反复高热,最易伤人神志!不过陛下所言非虚,此症在当下,用药得当,悉心照料,痊愈后并无不妥,因此虽凶险却也非难症。陛下且宽心。”
萧晏点了点头道:“有劳卿。”
太医拱手道:“臣份内之事,臣去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