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挤出一点笑来,强装镇定:“谢殿下关怀,臣无碍。”
萧奕到她榻边坐下:“本殿带了药,将军用了会好些。”
“多谢殿下。”
林墨有些不自在,除了上回,还从没这般在她面前过。上回好歹英勇负伤,这回当真颜面尽失,伤的地方尴尬,只能趴着,她心里暗暗较劲。
“本殿替将军上药。”萧奕伸手去脱她衣服,她这句话也不是问句。
林墨顿时臊红了脸,忍着痛转身,磕磕巴巴道:“怎,怎敢劳烦殿下,橙儿替臣上药便好。殿下请回吧。”
她又伸头唤道:“橙儿,橙儿!”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火大。
萧奕看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好笑道:“将军不必唤了,本殿将她支走了。”
林墨顿时停了喊声,沉默不语。
“还是本殿替将军上药吧。”萧奕伸手再去解她衣服。
“殿下请回吧,臣自己也可以上,不然等橙儿回来,再上不迟,臣还受得住。”林墨别过头,倔强反抗。
“林墨,你究竟要我怎样……”萧奕沙哑着嗓子。
林墨慌张回头看她:“殿下……”
“你明明心中有我,却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我想不通,究竟为何?”一滴珠泪终于沿着她的脸颊滑落。
林墨顿时自责难过:“殿下,臣……”
萧奕用袖子擦擦泪水,挤出笑意问道:“你告诉我原因,让我死心,可以吗?我保证,我可以再也不来烦你。”
林墨顿觉心梗了一下。她默了默,眸子里的光泽几不可见。她哑着嗓子道:“殿下,你方二八,正值妙龄,你分的清什么是倾慕什么是欣赏吗?即便你分得清,即便你真的心中有臣,你这样大好的年华,一切都如此美好绚烂,看什么都新鲜,你如何确定,你对臣不是一时兴起?”
她叹了一声:“您是主子,臣是臣子,臣虽蒙祖上荫蔽,但仍觉难与你相配。何况臣长你八岁,待你到臣这个年纪,臣已过而立。若是换做成亲诞子早的,该是做祖母的年纪了。而你那时候正意气风发,青春正盛。定也如陛下般傲立云端,睥睨朝堂,你还会否喜欢臣,会否不对旁的人动心。”
“臣也无颜同父亲母亲交代,家中世代忠良,臣若对殿下动了不该有的念头,只怕父亲母亲难以承受。”
“殿下有一日定会觅得良人,而臣绝非那个良人!”
“臣也无颜面对陛下,无颜面对太后,臣真的……日日心中煎熬……”
“殿下小小一点时,就跟在陛下和臣身后,臣自小就以守护陛下和殿下为己任,初心不改,矢志不渝。臣立誓此生,不婚不娶!”
她双拳紧握,心飞速跳着,说完这一番。
“林墨,我只问你,你心中,是否有我?”萧奕布满泪痕的眼直勾勾看着她。
林墨沉默不言。
“你救我那日的眼神,分明是爱意,对吗?”萧奕噙泪笑问。
良久,林墨长叹一声道:“殿下回去吧。”
萧奕苦笑一声:“原来将军只是不信我会长长久久的喜欢你,不信我是真心待你,不信我此刻剖心并非儿戏。”
“原来我在将军心中,一直只是个顽劣的孩子,原来,我如此不值得托付终生。”
“可将军只是以自己的想法强加于我,我是年少无知,我是顽劣不堪,我是心性未定,因此我便不配有一颗真心?”
“殿下……”
萧奕站起身:“将军,本殿方才答应过你,今后不会再烦你,本殿会说到做到。告辞。”
萧奕毅然决然离开了侍卫所。
萧奕转身起来的一瞬,林墨的心也跟着没了。她亲手将她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