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向陛下请旨了,她允了的。”顾长禹温声道。
“你见到陛下了?”顾夕昭神色有些急。
“嗯,我刚从长信殿过来。”
顾夕昭紧蹙着眉:“陛下她,如何?”
“没什么不妥,神色如常,看起来应当无碍。想来朝臣应当也未多做难为。”
顾夕昭松一口气:“如此便好。”
顾长禹瞧了她一眼,问道:“夕昭,你喜欢的人……是陛下?”
顾夕昭捏着袖子,点了点头。
顾长禹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又忙问:“这么说,上次围猎你说的喜欢的人,也是陛下?”
“是。”
他笑道:“我一直以为你说的是明谭,内心还深深为你们痛心惋惜。”
“哥,你……”顾夕昭抿抿唇欲言又止。
顾长禹目光饱含温情:“傻丫头,你是不是觉得,哥会反对你对陛下动心?”
顾夕昭点点头。
顾长禹不解:“哥为何要反对?就因为她是女子?”
“不仅如此,她以后还可能是你的敌人,与你兵戎相见。”顾夕昭低头轻声道。
顾长禹站起身来,昂首直言道:“阿昭,母妃走后,你我相依为命,哥只愿你开心,更希望你能与相爱之人相守,至于家国天下,是避不开的命运,但这与你何干?”
顾夕昭摇头,眼圈泛红。“但我不愿你们兵戎相见。”
“阿昭,你听哥说,不论将来如何,哥都不会怨你,你是我妹妹,你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他叹了一声。“今日在太后那里,我便知,嫁到宫中,应当是幸事,太后明事理,殿下也护着你,陛下待你亦是真心。”
他想起上午在御花园的腌臜,愤愤道:“反观明谭兄妹,竟这般待你,从前真是看错了他们!”
顾夕昭也站起来,拉着他的衣袖道:“哥,你别为我担忧,也别生气。你也看到了,我如今很好。”
顾长禹转身,扶着她的胳膊,缓了缓神色。叹道:“阿昭,如此,哥回雍州也能安心了。”
顾夕昭一怔:“陛下说什么时候放你们回去了吗?”
顾长禹摇头:“没有,只是明日之后,归期应当也不远了吧。陛下今日十分直白的说了,攻克冀州这种话,那么雍州,青州,当也在她谋划之下。”
顾夕昭了然。“是啊,明日胜负非比寻常……不论胜负,都不好再留下。”
“我方才问了陛下有几分胜算,她只笑笑。便遣我过来了,但我观她神色,只怕也无十足胜算。”
“明谭的骑射,在冀州是出众的,他还有那把黑曜,方才听林墨的意思,那把弓只怕会给陛下带来不小的麻烦,陛下只怕也不敢轻言胜负。”
顾夕昭点头,目光微微散开。
“真不知陛下为何要以此为赌,一个明玉,一把弓,如何能与二郡相较。”顾长禹忿忿不平。
顾夕昭也没想到她会这般,可她今日把自己护在身后时,那种不容人置喙的气魄,让她觉得自己对她来说,是极珍视之人。可她心中明明有个深爱多年之人……那个木雕,还在自己这里保管着。她越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替身。
“但愿明日,陛下能赢,哥也想看明玉吃瘪的样子,方解今日之恨。”顾长越怒道。
他嗤笑一声:“明谭竟还想拉你下水,真是痴心妄想。”
顾夕昭冷淡如水:“我与他已无瓜葛,我想不通他为何当时要拉我下水。”
顾长禹越想越气:“还能为了什么,你已嫁人,他要你,多半是为了羞辱你。待回了雍州,我定要将一切禀告父王,此等阴险小人,不配与我雍州结亲。”
“哥,你切勿鲁莽,顾长越他们只会觉得你是在坏他们好事。父王也未必会站在我们这边。何必横生事端。”顾夕昭劝道。
顾长禹长叹:“说的也是,雍州,我们生长的地方,却无人真心为我们。”
“哥,若你回去,你要保重自身,你我都好好活着,便是最好。”
“哥知道了。”顾长禹摸摸她的头,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