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笑笑:“走吧。”
她带着顾夕昭来到宫中一处池塘边的八角亭中。命赵谦等人远远候着,独自带着她进了亭子。
“这点心……”顾夕昭认出除了自己带给她的那些,还多了些别的样式。
“你特地为朕准备的,岂能浪费。”
“来。”萧晏伸出手,顾夕昭轻轻牵上去,走到池边的廊上:“昨日许你的月色,今日补给你。”
萧晏温情含笑。
月朗星稀,清幽的光洒在池塘里,悠悠水波,淼淼烟波,令人心下一片平静。
“这里,很清静。”萧晏缓缓开口。
“是。”顾夕昭低声应她。
“朕今日,不开心。”萧晏看着水面,声音有些低落。
“陛下因何不开心?”顾夕昭转过身看着她温柔问道。
“朝堂之事。”
顾夕昭点了点头。应当是方才丞相来禀她的事吧。
“怎么不问是何事?”萧晏见她没有要问下去的意思。
“臣妾是后宫之人,朝堂之事,臣妾还是不听的好。”顾夕昭淡淡道。
“顾夕昭。”萧晏看着她,表情严肃。
“嗯?”
“他们教你的,你不必全听。”萧晏正色道。
顾夕昭愣了一下道:“他们?”
“教你规矩的那帮人。”
“他们,教的可是宫规。臣妾身为宫妃,如何能不听?”
同她说不必守规矩,不必事事恭敬,不必惧怕她,可以随心所欲做想做的事,只怕也是徒劳吧。萧晏短叹一声:“罢了。”
顾夕昭满腹疑窦,她究竟何意?
“今日是朕毁约,未能与你对弈。之后几日只怕也不能与你对弈了。”
“是朝中之事很棘手?”顾夕昭突然有些失落,忙问道。
“你不是不想听吗?”萧晏挑眉。
“臣妾……”
萧晏笑了笑说:“不是,明日朕想去宗祠祭祀先帝,陪他说说话。”
她顿了顿又道:“后日,是中秋,本该设家宴,只是长安城中定万分热闹,朕想出宫去。你可愿陪朕同去?”
顾夕昭迟疑片刻:“臣妾自是愿意的,只是……”。
“只是什么?你有事?”
“倒也不是……”
“你只说想或不想去。”
“想。”顾夕昭点点头
“那便同去。”萧晏笑道。
中秋这日,永安宫。
“陛下万安。”
“来了。朕备了衣杉,先更衣吧。”萧晏等了她许久。
顾夕昭看了看她的衣着,问道:“陛下不更衣吗?”
“自然也是要的。”她转身又对红袖说:“走吧,替朕更衣。”
顾夕昭看了红袖一眼,欲言又止。只得也去更衣。
更完衣两人至两侧同时走出来,看见彼此一刻都怔在了原地。两身正红色的衣裳,似喜服但又不是。
顾夕昭一袭红衣,外衫轻纱飘逸,领袖袖口皆绣着蒲草。内搭红色中衣,白色里衣只有领口隐隐露出一些,梳着极为简单民间女子惯常的发髻,一根红绸袋随着发丝飘逸在身后。
萧晏一身红色长袍,用暗红色的丝线绣着隐隐兰草,同样是红色中衣,白色里衣,红色腰带上用暗红色丝线绣着峰峦。红色绸带将头发高高束起,犹如画本子中的侠女一般。
这衣裳分明是一对。
萧晏直直的看着她,她当真极美,无人能及。她这颗明珠不论是放在何处都熠熠生辉。萧晏温声道:“你穿这身,十分好看。”
婢女端着漆盘在她跟前跪下。漆盘上是两块玉佩,玉质温润剔透,色泽莹润透亮。
是上好的和田玉制成。雕工精湛,栩栩如生,一块团龙佩,一块凤凰佩。
萧晏取过漆盘中的凤凰玉佩,走近她,在她跟前跪蹲了下来。
宫人面面相觑,不敢做声。红袖怔怔的看着她。
顾夕昭惊恐万分,颤音道:“陛下……”
萧晏擡眼看她,眸色微动,眼中含笑,温声道:“别动。朕替你系上。”
顾夕昭呼吸一滞,屏息收腹,呆呆的站着,她在她腰间系玉佩的动作十分轻柔,不由得令她有些发痒,但她动也不敢动,心若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