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太点头:“我能肯定,那件旗袍,我奶奶下葬的时候也穿着,是她年轻的时候自己绣的,而且因为那个年代的缘故,旗袍压在箱底七十多年,除了过世那天老太太穿了一次,再没人见过,鹤城找不出第二件来。”
林疏道:“你没亲眼见过旗袍老太,为什么能确认?”
苏太太揉弄围裙的手指头瞬间蜷紧了。
林疏双眼一眨不眨看着苏太太的眼睛。
苏太太声音有些不稳,解释道:“我女儿给我画过,我嫌晦气,已经撕掉了。”
但林疏明显感觉到眼前的女士有点慌。
他微微一笑,却不再追问了,而是道:“请问你家里有没有你奶奶用过的东西?我想借用一下。”
苏太太摇头:“我家没有,我是闺女。她的东西都留给宋玉了。”
林疏知道这个名字,是陈璧兰的孙子,苏太太的弟弟。
“好,我没有别的问题了。”林疏写下最后一句,便收了笔记本,起身道谢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名片和一个包成三角的符纸,放在鞋柜上,回头道:“这个符纸给您镇宅,如果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可以打名片上面的电话。”
又与苏太太告别后,林疏走出了她家。
姬悬月瞧着林疏若有所思的表情,想问怎么了,又不想跟林疏说话,整个人散发着欲言又止的哀怨气息。
林疏也没理他,而是先与两名警察道了别。
等周围没有其他人了,他主动朝姬悬月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家哪里不对?”
姬悬月猝不及防,只得先放下个人恩怨,回答道:“太干净了。”
林疏点头:“这个城市里的‘怨恨’气息还是很多的,比如这个楼梯里——”
他指向每一扇门,“都有丝丝缕缕的怨气飘出来,到处缠绕。但那位苏太太家里,什么都没有。”
姬悬月道:“会是什么原因?”
林疏笑道:“有可能是他们请过什么奇怪的神婆道士作法,驱走了怨气,我能察觉到他们家里有很微弱的、用过‘术’的痕迹。”
姬悬月随口道:“这种事不是应该进去烧一张溯灵,就解决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斜着眼去看林疏。
就见林疏瞧着他,露出个有些谄媚的微笑:“说得是,但我不能擅闯民宅,所以——你今晚能帮帮我吗?”
姬悬月:“?”
他就知道!林疏就等他这一句!
这狡猾的家伙,主动破冰,却是有求于他!
可恶的狐貍!
见姬悬月面色不虞,林疏讪讪闭了嘴。
接下来,他带着姬悬月又去了对面不远的另一个小区——陈璧兰的孙子宋玉,就住在这里。
当然,陈璧兰过世前也住在这里。
敲宋玉家的门倒是很快就敲开了,工作日的白天,他居然在家。
林疏说明来意后,宋玉倒是没说什么,直接开门让林疏进来了。
林疏进门后,四处看了看,没见到陈璧兰的儿子——宋玉的父亲。
倒是看见阳台上有个烧着香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白发苍苍的女人,看起来是陈璧兰简陋的灵位。
“你是来问我奶奶的事吧?”宋玉直接道。
林疏点点头:“有些事想确认一下。”
宋玉笑道:“我还以为警察不会管这种事呢。”
林疏道:“会移交到灵异案件调查局,现在由我负责。”
然后他将问过苏太太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宋玉。
宋玉道:“她的衣服我认得,那件衣服全鹤城找不到第二件。”
林疏道:“请问你儿子看见老人家的时候,你在场吗?”
宋玉点头:“当时我在小区楼下的超市买烟,我儿子就在我身后,他跟旗袍老太说话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除了超市老板,我们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开始还以为他跟老板说话,但他叫那个人婆婆。”
林疏道:“那你如何能确认旗袍老太的衣服是什么样的?”
宋玉却也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林疏道:“我来之前去见过你姐了,她的话和你有一样的漏洞。”
宋玉马上移开目光,片刻后,对客厅门口不安看着他的爱人使了个眼色。
待宋太太离开了,宋玉才压低声音道:“我们最近都被老太太缠住了,不光儿子能看见,我们也偶尔能看见。”
林疏道:“她是否对你们说过什么?”
宋玉的额头冒出了一些冷汗,然后道:“她说有心愿未了,让我……帮她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