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蹙眉道:“您是说,是穆家人把东西拿走的?”
老馆长笑眯眯道:“是啊,我一听这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烛台本来是有一对,一只在我这,另一只他们穆家带到国外去了,这会儿穆三爷的儿子从国外回来了,想要回去凑做一对,我哪有不给的道理?”
林疏只得应了,知道这案子没法往下查了。
但他不屈不挠,仍旧和老馆长没话找话:“既然正好是穆家人要回去的,我这里还有件别的案子,有些事想问穆家后人,请问老馆长可否做个局,我想请穆家这位归国的少爷吃顿饭,不谈公事,就问问。”
老馆长犹豫了一下,道:“这个……我说不好,我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仅仅是跟他们父辈有点交情,怕是没那么大面子。我可以帮林道长联系他们,但他们应不应,我就……”
“没关系,”林疏笑得简直可以称作和蔼可亲,“私事有私事的办法,公事有公事的办法。老馆长尽管去请,请不来,我直接找上门也是可以的。”
老馆长:“……”
林疏笑容满面告别了老馆长,心事重重出来推车。
他想起姬悬月曾经说过,穆家老宅附近早就没有人家居住了。
那么“穆宅扰民”是谁举报的?
举报人是怎么知道穆宅每天子时过后吹吹打打热闹非凡?
若不是那个案子,林疏在这座城市再上二十年班,恐怕也不会闲的没事去郊区的荒废老宅抓一只与世无争的鬼。
即使姬悬月是血孽厉鬼,可并没有再造冤孽。
灵调局就算点名要抓他,也是根本找不到他的。
林疏回到灵调局后,重新打卡外勤,又去了一趟递交“穆宅扰民案”的公安城郊分局。
城郊分局的各位对于“特派天师”也是很尊敬的,很快就把“穆宅扰民案”的笔录和调查报告找出来给林疏看。
林疏翻看案卷,发现报案人是一个叫邱雨的妇女。
身份证号码属实,但留下的电话号码打不通,提示已关机。
林疏再调当天的监控录像,就看见一个衣着很朴素的女人挎着个篮子来报案。
她长得实在普通,林疏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记住她的模样。
再查身份证,林疏发现邱雨是外来人口。
这下完球了,鹤城外来人口极其非常特别多,对于她报案后的行踪,分局这边无法查实。
她在鹤城甚至连居住证都没办过。
线索断了。
林疏泄气,拎着姬悬月回灵调局。
姬悬月坐在自行车后座,捏捏林疏的腰,问道:“你查这些做什么?想知道是谁举报的我扰民吗?”
林疏没好气道:“杀你的凶器丢了,被穆家人找回去了,你觉得他们想干什么?”
姬悬月道:“再杀我一次?”
林疏一口气没上来,笑得自行车连连后退。
他好不容易刹住了车,就回头去看美丽的鬼新娘:“你都死了,怎么再杀?我是怕他们借用致你死亡的凶器,试图召唤你,去帮他们做事。”
姬悬月看看手腕:“我被你绑着,如何替他们做事?”
林疏终于骑上了这个上坡,
他松了口气,悠闲地松了脚蹬,任由自行车朝下飞驰:“你不知道吗,厉鬼的怨气通常附着在凶器上,得到了凶器,再用对方法,可以驱策厉鬼。”
风扬起他微卷的刘海,也吹起身后鬼新娘又黑又软的长发。
林疏的心情都被这风吹好了,他头也不回道:“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再去做坏事了。”
姬悬月就在心里笑,心想我什么时候做过坏事?
就算做过,我不记得了,那怎么能算我做的。
林疏懵然不知鬼新娘的狡辩,他心情极好地带着姬悬月回灵调局。
然后继续处理一桌子挤压的灵异案件。
说是灵异案件,其实多数都是乌龙或者人为。
毕竟在建国以后,世上再无牛鬼蛇神,灵调局的工作其实大多是与风水神明有关。
譬如何处山神异动,灵调局派人安抚。
何处神兽初诞,灵调局派人接收抚养。
所以特派天师的工作量很有限。
差不多半小时,林疏就整理好了所有案卷,开始摸鱼。
姬悬月飘在他身后,偷偷盯着他玩手机。
虽然还是有点看不懂这个“赛博墓碑”,但他被晶晶亮的屏幕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偷看得很是认真。
但就在林疏即将操纵那个小人通关之时,他的手机屏幕一黑,然后一个号码亮了起来。
林疏一愣,马上点下接听:“喂?老馆长,您好,对,我是灵调局林疏。”
后面的话姬悬月听不见了,他被林疏随手拍的一个结界隔在了外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