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老馆长称是。
林疏的嘴半天没合上。
他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提出质疑:“馆长……这照片还有另一半吧?”
老馆长道:“是有,但是……你懂的,十那个年浩劫的时候没藏好,都烧了。反而姬悬月这张,据说是底片被藏在摄影师棺材里带下去了,是前些年我们征得文物局许可,又挖出来的。这照片是后上的色,但绣样是独一份的。你细看——”
林疏凑近了些,发现了端倪:“这绣花上只有龙没有凤。”
“对,”老馆长伸着树皮一般的手,抚摸玻璃下的绣样,“这在当年是很少见的,所以,昨晚的监控……我一看就知道是他。”
林疏下意识回头去看姬悬月。
姬悬月穿的喜服虽然掉了色,也有些破破烂烂。
但袖口和衣襟上的花纹依然清晰,的确是两条龙盘着祥云。
老馆长不安道:“林道长,你在看什么?”
林疏忙回头,胡乱找借口道:“我进门就觉得……您这个博物馆的锁好像都是统一的,所有门都只是简单用插芯门锁锁着。但这个展馆,用的却是双道铜挂锁,是里面藏着这张照片的缘故吗?”
老馆长叹了口气,道:“不是。一张照片而已,有什么值得锁的,丢的也不是照片。警察已经来过了,说没有外人进来的痕迹,原本的锁也给我拆走了。可是那个烛台就是丢了,警察就让我把这门用别的锁好好锁起来,等你们灵调局的来了再打开。”
“烛台?”林疏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什么烛台?”
老馆长道:“警察没告诉您吗?就是穆家旧物中的一架烛台,鎏金的,也算不上值钱……呐,”
他在馆藏说明簿里找到那个烛台的照片,指给林疏看,“就是这个。”
林疏看着照片心乱如麻,神不守舍道:“既然……照片我看到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老馆长仔仔细细锁了门,林疏在一边托着腮。
昨晚他带姬悬月来夜探,确实是对监控设施做过磁场影响的。
在他们溜门撬锁那段时间,监控应该黑屏了才对。
若博物馆没有丢东西,第二天也不会有人特意去看监控,就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老馆长却说看到了姬悬月,而他和姬悬月没去过的屋子还丢了东西。
而且林疏合理怀疑,丢了的烛台就是刺死姬悬月的烛台。
也就是说,昨晚有人趁着他和姬悬月来看穆氏家谱,偷窃了另一个房间里刺死姬悬月的凶器。
这怎么看也不是巧合。
林疏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件事跟身后的姬悬月本尊说了一部分。
“昨晚上博物馆确实遭贼了,贼偷走的有可能是当年杀了你的凶器。”林疏如是说。
“偷杀我的凶器有什么用?是谁偷的?”姬悬月不解。
林疏掏出符纸:“我正要查。”
说罢,他趁着老馆长去找东西,在原地燃了一张符。
空气中徒留纸灰气息,林疏呆怔片刻,捏紧了拴着姬悬月的缚灵索。
“你看见什么了?”姬悬月问道。
林疏看了看不远处的月门,老馆长已经回来了,他便没有出声。
姬悬月耐着性子跟随林疏一起回到正堂,林疏捧着老馆长给泡的茶水抿了一口,又想了一会儿,慢悠悠问道:“馆长,那架烛台,也是穆家后人捐给博物馆的吗?”
老馆长点头:“没错,这堆东西是穆家三爷临走之前一股脑扔给博物馆的,我们整理了很久才整理出这个穆氏族馆。”
“穆家三爷现在在何处?”林疏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老馆长道,“他们穆家人离开鹤城很久了。”
林疏思索着道:“老馆长,您是知道的,鹤城十年前那件事……所以灵调局跟警局向来密不可分,如果有关于穆家的其他线索,还望老馆长知无不言。”
老馆长摇头:“真的不知道了,穆家人都走没了,当年我们想在穆氏老宅建个新馆,就出了些事,我想问问穆三爷,可他留的号码已经是空号了。”
林疏只得做了笔录,然后直接离开了。
在回灵调局的路上,姬悬月礼貌询问:“你不是说,丢的是杀我的凶器?”
林疏心事重重道:“没错……应该是杀你的那个烛台。”
姬悬月道:“偷东西的是姬悬月?”
“啊?”林疏反应慢了半拍,后知后觉道,“啊,应该不是。”
姬悬月道:“那个照片很好看,她的嫁衣和我的一样美,可惜我没有留下照片。”
林疏忽然反应过来,姬悬月死在新婚那天的晚上,和他拜堂的是一只公鸡。
那他怎么可能留下一张和夫婿并肩的照片?
但这个谜团和姬悬月的记忆一起被深埋了,林疏也没办法问什么。
只是既然烛台是穆家人捐赠的,就算是公物,林疏有责任和义务帮忙追回。
回到灵调局后,林疏就开始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