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正抱着吗”缪白笑她。
“我想抱紧点,你太暖和了,就像一个小火炉。”
“随便你。”
孟柏伸手,轻轻揽着缪白的腰。
靠得近了,觉得缪白好香。她又想,缪白的腰为什么会这么细啊,抱着真舒服。
“缪白……”
“嗯”
“你还没跟我讲故事呢,老院子的故事,为什么都叫你老太太的故事。”
“哦,这个事啊。”缪白眯了眯眼,声线和缓: “你爸爸没有说错,那院子里确实有个疯子,但她不是我。”
“不是你”
“她是缪家的一个丫鬟。”缪白顿了顿,又说: “准确来说,她是我的丫鬟。”
丫鬟叫做阿云,按年龄来说,时至今日她的确很老了。
当年缪白死后,缪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缪老爷郁郁而终,后是哥哥经商死在了外头。
这就像是一个诅咒,死的死,亡的亡,而家族的运势如同残败凋零花朵,再也没了盛开的机会。
缪家只剩下了女人,也就是缪白的母亲,刚开始零星还有几个佣人。到后来,缪白的母亲也去世了,连佣人也没了,这个院子就只剩下了阿云。
至于阿云为什么成了疯子,是因为缪白。
她对缪白感情很深,排除尊卑的话,两人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起,情同姐妹。
自然也接受不了缪白死亡的消息,在缪白溺亡过后精神便不正常起来。
缪白回来那年,阿云疯疯癫癫,吃的喝的都是从外面捡,院子杂草丛生,荒芜得很。
怎么说呢,镇上不少人讨厌她,但又看她可怜,偶尔扔点吃的给她。
“我回来之后,她的吃住上的问题才得以解决。她是挺疯的,确实也会打人,老了过后精神恍惚得厉害,有时候凶起来连我也打,只是每次打人嘴里念的都是:放开缪小姐,坏人,全是坏人,我打死你们!”
听得孟柏心都揪了起来, “所以院子里住的不止你一个人”
缪白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皱了一下眉头,想把这种情绪解释清楚,最后却只能叹了口气: “却比一个人住着还难受。”
孟柏直愣愣看着缪白,看着她眉梢上的伤感,好像也有了代入感。
假设周安也成了疯子,周安已经不认识她,疯疯癫癫到处打人,管也管不住,那好像是挺累的。
“唯一的好处是,她活得挺久的。”缪白顿了顿,又说: “但她这辈子,活得久好像也不好。”
“那阿云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呢”
“五年前。”
她是老死的,去世的那一阵子特别安静,不疯不闹不打人,整日坐在院子里发呆。
偶尔缪白过去和她说话,她也只是擡起眼睛看着缪白。
什么都不说,或许是不愿意说。
她老了,安静了。
死的那天下大暴雨,镇上安安静静的,无人知晓,缪白妥善给她处理后事,唯一难办的就是墓地选址。
需要去世人的身份,但阿云是没有身份的,她和缪白一样,是流浪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但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切都用钱搞定,阿云变成了一个不知名的老奶奶,缪白成了她的孙女,葬礼悄无声息但非常顺利。
“后来呢”
“后来啊,镇上有人发现疯子好久都不出现了,有人好奇,便跑到院子来看。他们趴在门缝前偷窥,有人还爬墙,我本身就是喜欢安静的人,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穿上阿云的衣服,来一个人我扔一个。”
孟柏发出低低的笑声: “用核桃”
缪白颔首, “嗯,用核桃,扔了几次谁都不来了。”
后来缪白还说了很多细枝末节,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溜走。
关于缪白,关于阿云,好像都是悲剧。
而缪白的悲剧又没有那么彻底,但想想其实也没法下个定论。
“缪白。”孟柏往缪白怀里靠了一点,拘谨但坚定,缪白的头发擦得她脸颊发痒,小声说: “这个世界上没阿云了也没关系,我陪你,你还是不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好吗”
孟柏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房间里。
她就那么看着缪白,等待回应。
缪白却沉默了好久,无法如愿以偿: “没有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的。”
下一秒,两人都很安静。
孟柏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声源来自于缪白的心脏。
“什么在响”
缪白从怀里摸出一块怀表,翻盖样式,正宗的古铜色,比硬币大上一圈,上面有精美的雕纹,是十朵连接在一起的旋转的茉莉花,一股复古的气息扑面而来。
做工精细,看起来价值不菲,应该是喜欢收藏东西的人会有的藏品。
缪白手指轻轻一挑,表盖翘了起来,秒针滴答滴答往前跳。
她盯着指针,一秒一秒地数: “10, 9, 8……2, 1.”
当时针与分针重复,纷纷落在“12”的时候,缪白扣回表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孟柏。
“送给你。”
铜质表壳落在掌心,一阵的冰冷触感,孟柏心头一颤,微妙的情绪瞬间荡漾开来,霎时眼里的星光闪耀。
“给我的”
缪白扬起唇角,点点头, “生日快乐,孟柏。”
————————
更新来啦!先说一下为什么最近更新不是很勤,不是因为我偷懒555
因为我实在是太忙了!是真的很忙,因为三次元开了一个店每天需要跑来跑去,码字的时间都在挤
后面太忙的话,肯定也没办法日更,有时间我还是尽量日更,更不了我会隔日更的。
这本文不会坑的,我写得很顺很开心。关于更新这个,希望大家理解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