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门突然外传来了一句喊话:“文木疏!你马上给老子出来!老子要和你决一死战!”
这喊话的人声音虽然听起来像个老头,但语气却给人感觉精神抖擞。
上官熙愣了愣,道:“这是谁?”
文晗叹了口气,无奈道:“是守莲盟的盟主。”
上官熙疑惑道:“守莲盟?盟主?”
院门外那人又喊道:“文木疏,我就不信我喊不动你!出来!”
上官熙有些好奇:“......这个守莲盟的盟主行事作风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文晗道:“我师父与我说过,这守莲盟在江湖上是大名鼎鼎的三大门派之一,与其并肩的是飞天门和赤云坊,守莲盟盟主与我师父年岁差不多,据说他因为害怕自己某一天就突然就撒手而去,所以早就已经把下一任盟主的人选给定好了。他年轻时与我师父有过交情,于是在定好下一任盟主的人选后就几乎不管盟里的事务了,整天不待在守莲盟中,把事务全都推给了下一任的盟主,一天天的就知道来找我师父打架,我师父可烦他了。”
院门外那人吼道:“文木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活着!马上给我出来与我决斗!要不然我就拆了你这院子!”
上官熙思索道:“那这么看来,守莲盟盟主就是你师父在年轻时留下的后患了?”
话音刚落,上官熙就看到文晗师父的房门“啪!”的一声打开了,他中气十足道:“万长青,你每个月都来我这里胡搅蛮缠一番到到底是什么意思?!”
院门外的万长青哈哈大笑道:“文木疏,今日初雪,我一看下雪了,便马上赶来找你了,我可是遵守我们年轻时定下的约定了啊,当年我们可是约定好了等耄耋之年后我们两人每个月都要一起比试一场的!”
文木疏道:“不过是当年随口说的事情,你却如此当真,我们都是耄耋之年的人了,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万长青认真道:“当时定下这个约定的时候就是因为我们怕对方老了死了之后没人给我们收尸,所以才决定一月一比试的。这样我们要是有一方死了,另一方就可以给对方收尸,要是都没有死,就可以顺便打一场,切磋切磋。”
文木疏道:“当时我们年轻气盛才胡乱定下了这样的约定,如今我有徒弟,你也有自己的门派,收尸的事情我们的徒弟都会帮我们做好的,这约定我们早就可以作废了!万长青,请你放过你自己吧!”
万长青却央求道:“好好好,但我不能白来一趟不是嘛?我来都来了,我们就像之前那样,只比个十个回合,如何?”
文木疏神色微怒:“还十个回合?一个回合也不比!每次你都用‘不能白来一趟’和‘来都来了’作为借口,然后你下次还来!每一次都这样!”
万长青威胁道:“文木疏,我可是个脾气不好的啊,要是不比的话......那我可就要拆你的院子了?”
文木疏不为所动。
“......”
“咔擦!”
万长青竟然真的一剑砍开了围着院子的篱笆!
上官熙有些震惊。
这人不是在开玩笑,他会来真的!
文木疏估计也是真的生气了,他大喝道:“行!打!十个回合就十个回合!万长青,不许拆我的院子!”
篱笆旁的万长青满意道:“不错!那文兄就先来一招吧!”
文木疏虽然看起来是个行动不便的老人模样,但他的轻功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院门被文木疏的真气猛地推开,万长青几步踏入了院子中,文木疏挥着剑,一下子就飞到了万长青的跟前与他过了一招。
万长青也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了,但他的精神气很足,眉尾飞挑,眼神有些凌厉,看得出是个不好惹的。
文晗与上官熙在廊下看着这两个白发老头在院子里过招,剑气扬起的雪花飞了满天。
上官熙惊叹道:“要是他们还年轻的话,想必会打得连这院子都给拆完了的吧?”
文晗无奈:“不,即使他们已经是现在这把年纪了,但院子还是被拆了好几遍了。”
上官熙怔怔地望向了文晗:“你的意思是......这院子之前已经被拆了好几遍了?”
文晗道:“是啊,篱笆,院门,都是重新装了好几遍的了,他们两个每次打完之后这院子几乎都要翻新一遍,但基本上要出力的人都是我,新门和新篱笆都是我做的。”
“啊?”上官熙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院子的门的篱笆,喃喃道:“你这也太厉害了,居然会做门和篱笆......”
文晗道:“没办法,都是被逼出来的。”
上官行也被院子里两个老头切磋的声音惊的打开了南边屋子的窗户,看到了院子里精彩的打斗,不由得眼睛都看直了。
毕竟文木疏这会儿的状态和他刚刚在饭桌上吃饭时的状态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根本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此时院子里的两人已经过了七个回合了,文木疏道:“已经七个回合了,万兄,你还坚持得下去吗?”
万长青笑道:“别说七个回合了,就是再来七十个回合我都没问题!”
文木疏无奈:“你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就是喜欢逞强。”
万长青道:“怎么?难道文兄不行了?”
文木疏道:“我反正是认老了,内力大不如从前了。”
万长青哈哈大笑道:“想当年我们两人可是武林双杰,文兄的武功甚至还比我略高一筹,如今却是比我还先认老了。”
文木疏道:“四季流转,新旧更替,江湖武林总有新风徐徐而来,像我们这种风烛残年的老人早就应该隐退了,接下来的江湖故事该有年轻人来谱写,就如我们当年一样。”
闻言,万长青似乎也犹豫了那么一瞬。
万长青也已经老了,若不是有个年轻时定下的约定在支撑着他,他或许也不会有这般精气神。
人,其实活的就是一口气。
万长青无意间瞟到了廊下的文晗,他微微笑道:“文兄,既然你刚刚说到了年轻人,那不妨就让你的徒弟来代替你与我打完这最后三个回合吧。”
上官熙看到身旁的文晗明显被万长青说的这句话给吓到了。
文晗看了看万长青,又看了看文木疏,随后,他缓缓擡起手,用手指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神情夸张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