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10
有了足够的盐,加之天气也开始变冷,野猪肉就能放多一些时间了。
丁秋月在火边做着衣服,边想着山下的家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形。
叶氏想让她嫁个毛蛋,让她心生怨恨。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丁秋月的怨恨逐渐冲淡,以致于快忘记了叶氏的不慈,渐渐地原谅了叶氏。毕竟,她没有真的嫁给毛蛋,并且,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想到自己现在的日子过好了,就忍不住想到受苦的妹妹和娘了。小时候,在祖母家受了婶婶们的欺负,娘也会抱着她哭,会轻言细语地安慰她。
二妹拿回的布很多,做好了三件衣服,再给娘和三妹各做一套也是够的。她想着,等做好了衣服,给娘拿去,再拿些大米给娘。以往,娘常常和她讲,县城里的生活是多么惬意。每顿都能吃大米,每顿都有肉吃……娘还说很快就能和爹一起去县城了。
丁秋月也憧憬县城里有饭有肉的生活,谁知道一场天灾打破了所有的计划,她们不得不继续留在村子里,爹也没有了消息……
丁秋月收回了思绪,快速地做衣服,等衣服做好了,再问问娘,看她愿意到山里来生活不?她一定愿意,这里有米有肉有水,娘一定会过得很好的。自己开始也不愿意,被逼上山了,才觉得山上的日子更好。她到时候耐心地劝劝娘就好。
彭山的伤恢复得很快,他自己觉得能够随处走动了,楚茨让他再恢复七日,威胁他:“我可不想大姐嫁给一个瘸子。”彭山能怎么办?为了自己健健康康,为了能作为正常人娶到丁秋月,他只有乖乖听话老实待在洞里。
楚茨这次打算去一趟县城。
丁秋月没有阻止,如果不是放心不下彭山,她也是想跟着去的。去看看娘口中每日都能吃到肉的县城,还有最重要的,去打探一下爹的消息。
这次二妹背了一半的猪肉去县城,县城远,说是要过三五日左右才回来。
丁秋月花了两日的时间,做好了所有的衣服。她自己的新衣舍不得穿,想着,先给娘和妹妹送过去。丁秋月把想下山的想法一说,彭山就想立刻阻止。二妹临走前是说过的,先不要下山去找娘,一切等她回来再说。
彭山劝了两句,劝不住执拗的丁秋月。
“你又是送衣服,又是送粮食和肉。大白日的被村里人看到,万一有人起了歹心怎么办?你娘和妹妹两个女人怎么能守得住这么多东西?不若,等天黑的时候我再送你过去。”
丁秋月勉强同意晚上再去。
天黑净了,两人吃过夜饭,彭山说自己腿疼。丁秋月也紧张了,忙着用二妹交代的方法,给彭山按摩腿部,缓解疼痛。
如是拖了两日,彭山见丁秋月有些起疑心了,才不敢装了。晚上,两人收拾好东西,丁秋月用背篼背在背后。天上有圆月,彭山在后面跟着陪着。
偶尔从背后传来的狼嚎,让人后背生寒。
很快,自家的三间泥墙草屋就在眼前了,丁秋月饶着屋子一圈,没发觉有人,烟筒也是冰冷的。丁秋月双手紧了紧背篼的绳子,在三妹的窗下轻轻地叩了叩。
黑夜中,堂屋的门被打开了,丁秋月背着背篼进了屋子。
丁秋月放下背篼,拿了火镰将随身带来的烛点燃。
一点微光破了漆黑,丁秋月吓了一跳。
“秋叶,你……怎么又瘦了?”
秋月摸了摸三妹细小的胳膊,“二姐不是让丁冬哥带了猪头给你们吗?没吃到?”
“秋月。”背后传来细细的声音,幽幽的,像地狱中的叫魂声。
叶氏撒开扶着门框的手,走近了坐在床沿,依旧是流着泪:“我们是没有吃到肉。”
叶氏顿息的时候,让人怀疑她还有没有气。
叶氏气若游丝:“猪头和人换了一袋粮食。”
“你祖母知道了粮食的事情,带着你两个婶婶将粮食抢走了。”
丁秋月见她虚弱的样子,将背篼中准备好的竹筒拿了出来,问:“有水吗”
叶氏摇摇头。
丁秋月接下自己的竹筒,递给叶氏喝,叶氏将水喝完了,缓过一些劲儿来问:“怎么是甜的?”
“二妹在山里捣了一个蜂窝。”
没有了水,丁秋月干脆将蜂蜜的竹筒直接凑到三妹嘴边,让她吃一点。
叶氏贪婪地看着,说道:“也给我一点。”蜂蜜水哪里有纯蜂蜜好喝?
等两人喝得差不多了,丁秋月拿出背篼里的三条肉,还有一小口袋粮食。
“娘,我现在就去给你们煮?”
可家里没有水,只能炒米。
肉倒是切片煎熟就能吃,肉煎得不多,长期没有吃过饭的人不能一下吃很多荤腥。
叶氏和秋叶吃得狼吞虎咽,她们几日没有吃过饭了。
可惜没有水了。
见她们吃好了东西,丁秋月拿出了做好的衣服。
“娘,天气冷了,我给你和三妹做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