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每月都会来一次,山洞里的肉像是吃不完,每次她去,都有吃的。小时候,她疑心自己这是碰上好心的神仙了。
这样的事情,持续到干旱来临。山洞里的肉真是被她吃完了,她也没有碰上过白胡子神仙。但是粮食,还有一些的,在家里粮食多的时候,她搬了一些上来。水也是有的,山洞里有个木桶,常年都有水装着,防止桶干裂了。
这倒是好了,便宜了楚茨。
今晚,楚茨煮了一顿干菜粥,喝完了一锅粥,就在一旁的柴垛里睡下了,找食物的事情,还是明早去。
大晚上的,山林里并不安全。
睡了一个舒服的觉,看到洞口有光线了,楚茨带着弯刀出了门。
越往山里走,植被越是茂盛,但危险也越大。
途中碰到一窝野蜂巢,楚茨往蜜兴叹,即使她不怕蜇爬上树去采蜜,那也没有装蜜的东西,野兔子倒是看见了几只,没跑过人家。自己力气虽大,但是灵活性还不够啊,只有慢慢练了。最后碰到一株野生板栗树,高兴地采摘了一口袋。
回山洞的时候碰到一只野公猪带着几只小野猪在找食,在身体灵巧度不够的情况下,楚茨不敢独自挑战。保命要紧。她悄摸着闪了。
路上捡了好多柴火,准备在山洞里将板栗烤熟。实在是,丁家的女人太厉害了,还知道摸烟囱余热。
趁还没有天黑,楚茨又出去了一趟,按照丁秋月说的有芭蕉的地方,偷了一爪。为什么是“偷”呢?看楚茨身后树上紧追着她的猴子就知道了。
芭蕉是那群猴子的食粮,有人侵占了它们的领地,又偷走了它们的食粮,它们肯放过才怪!
楚茨硬是把吃奶的力气使尽了,才摆脱了那帮猴子!
这些猴子实在是太猛,她是奇怪,丁秋月没有她的力气,是怎么摆脱掉这些凶猛的猴子的?
其实,也就是丁秋月第一次偷芭蕉,猴子没太注意。但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同样的事情,它们就怒了。这也是楚茨费好大力气才能摆脱猴子的原因。
回到山洞,喝了水,吃了许多板栗,又吃了一些芭蕉。楚茨看外面还没有黑净,准备睡一会儿再下山。但没想到,+这一睡,就睡过了头。
山下的叶氏等得焦灼,从天色淡黑等到墨黑,不知倚着门栏看了多少次,也没有见到二女儿的身影。却不期然看到自己的婆婆过来了,还带着两个妯娌。叶氏身子一缩,躲在门后面。
老祖母却没有直接进屋,先绕道厨房的烟囱旁边,摸了摸,冷的。
没有吃的了?没去山上找吃的?已经四日了啊,不能啊!
老祖母干脆带着两个儿媳杀到叶氏面前,叶氏在婆婆面前不敢吭声。
“叶氏,吃的呢?赶紧给娘拿出来?”丁氏的小儿媳吼道。
“没,没有。”叶氏怯弱地说。
老祖母见她又红了眼眶,盯着这个外表柔弱不堪的儿媳,眼底满布厌恶。就是这个克母克夫的女人,让她现在还不能见到儿子。
“去厨房看看。”老祖母自己则是去了房间里四处查找。
两个儿媳得令,去厨房就是大翻小翻,连柴火中都找了,什么也没有。
黑着脸过来复命。
房间里实在也是一眼就看完,不过老祖母还是不放心地看看床底,什么也没有。
“秋月,秋雨呢?”
“……在家。”
丁秋月和妹妹在床上躺着,饿得不想动。但听到外面祖母点明叫她,也不得不起身出去。
祖母扫了扫才起床的孙女,她刚才就只看到一个孙女躺在床上,对着叶氏问道:“秋雨呢?”
叶氏咬着唇回答道:“她不在家。”
老祖母黑着脸道:“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进山了?”
叶氏点点头。
老祖母怒不可遏,戳着叶氏的额头道:“好你个叶氏,你不去山里面找吃的。倒是支使我孙女去送死,你安得是啥心呢?你是想让老二这一房断掉是不是?!”
叶氏不敢辩解,她也辩解不了,秋雨进山是事实。可是老虔婆不是吃着孙女从山里带回的东西可攒劲的吗?有什么立场指责自己?
老祖母见二儿媳脸上的不服气,愈发生气了:“叶氏,我给你说,你不给我送东西来孝顺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媳!再过三日,你敢空着手过来,我就把你许给丁狗剩当婆娘!”
叶氏这下脸上真白了,一片血色也无:“娘,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吗?秋月许配给丁狗剩,我还要在家照顾秋雨秋叶。怎么还让我……”
丁狗剩,村里的成日无事就知道调戏大媳妇小姑娘的烂人,叶氏听到这样的名声就发怵,她怎么会愿意。
丁秋月:……原来他那日拦住自己是有原因的,她这是替母出嫁?
丁秋月看着自己的娘,觉得不可思议,她娘竟然将她许给那样的人家?
叶氏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在继续:“娘,秋雨上山了,今晚,不,最迟明日她一定会带吃的东西下来。我一定,一定全部孝顺给您!”
丁秋月忽然觉得,她好像不认识她娘了。
老祖母斜着眼睛,不耐烦地看着叶氏说道:“你照顾?你怎么照顾啊?吃的不会找,就知道哭!哭!哭!哭!”
“再哭,我立马就去叫丁狗剩过来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