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介给家里买了些粮,又给了二两银子给叶氏,让她好好照顾家里。自己转头又去了县城。后来丁介又回来过一次,还是买了些粮食放在家里,又走了。那是发生旱情,距离现在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
这次,丁介一走,婆婆就带着两位妯娌过来,指桑骂槐,说叶氏不孝顺,明明家里有粮食,却睁着眼睛看公公婆婆饿死。
叶氏一个人对着婆婆的责骂,妯娌的指责,一句也不敢回,更不用说对骂了。只有流着眼泪任由家里的粮食被妯娌抢走,婆婆进屋还翻走了丁介留下的银子。
三个女儿更是无措,看着只会哭的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一家子都等着饿死吧?
大女儿丁秋月先是提出到山里找吃的。叶氏光是想到山里时常传来的狼嚎发就发怵,更不用说去山里了。丁秋月看着欲语泪先流的母亲也是没有办法,狠了狠心,背着背篓将弯刀别在腰上,就向山里行。
也不知道叶氏是真担女儿还是假担心女儿,反正每次吃着丁秋月带回的东西,叶氏是要先流一番眼泪的,心疼一番女儿的。那情景,大约是像基督教徒,每次餐前都要祷告一番。
等天黑净了,叶氏过来叫女儿们起床。
于是大家起床后,偷摸着关上门,去厨房。叶氏将香蕉皮切碎了,放到锅里,在水缸里舀了两碗水,倒入锅里。
“秋月,火小一点。可别把水烧干了。”叶氏吩咐道。
现在村里的井水也快干涸了,每家人每日就只能分到一碗水。饭可以七天不吃,水却不能三天不喝,这三碗水,可是救命的水。
丁秋月知道水的珍贵,尽量将火膛里的火烧小一些,维持在不灭的程度。
也不知过了多久,香蕉皮煮好了。叶氏拿出四个小碗,一人铲了一碗。
楚茨才喝了两口,厨房外就有人拍门。
大家紧张了一下,不敢吭声。自家已经够小心了,但家里没有院子,自然也就挡不住别人的窥探。
“开门,叶氏,你又在偷偷吃什么?快开门。你娘我三日没有吃过东西了!再不开,我就叫你小叔子大伯子过来砸门了!”
“不要以为偷偷煮东西就没有人知道了,哼,你外面的烟囱筒还是热的!”
楚茨:……谁说反派蠢的?这侦查能力我看是相当的行啊!
叶氏害怕地退了两步,躲在楚茨后面,丁秋月倒是放下碗上去开门。
刚取下门闩,就被外面的人推了一下,楚茨快步扶住姐姐,才没有摔倒。
“好啊!我就知道你是个不老实的!”丁家大媳叉着腰,指着叶氏鼻子骂,“今日一早我就看到秋叶上山了,原本想着她得了东西,必定要过来孝敬她奶的。结果,等到天黑净了,也没等到。”
“你们倒是好,背着长辈在家偷吃。”丁家三媳接力道:“像你这样的不孝儿媳妇,就该被拉去沉塘。”
楚茨:……三婶,你是不是搞错了。不是带那啥帽子的才拉去沉塘吗?
骂的叶氏泪眼涟涟,丁家三媳看不过她那梨花带泪的可怜样,“哭,你哭什么哭。这里没有男人,你哭给谁看?别指望我们怜你这个什么花!”
丁家大媳撇撇嘴:“就是,一天到晚啥也不做,就知道装可怜去勾人。二弟就是被他勾引的。不然,就她这样啥也不会做,谁会娶她?”
娶谁不好?娶个啥也不会做的,二弟还护着,还得她成日在婆婆面前不得歇息。依她看,这一阵风都能吹跑的人,怎么有她娘家堂妹好!
叶氏两个妯娌一人喝完一碗芭蕉皮煮的汤,将剩下的两碗端走。
临走前,还撂了一句话:“以后找到吃的,先送到婆婆那里去。”
美的她们!
外面传来一阵惊呼,丁家三媳不知怎么摔倒了,丁家大媳怕端着东西惹人来抢,赶紧催她起来走。
地上的人苦撑着站起来,一拐一拐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