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不吃药-2(修)
贾茨的丈夫,冯文,起先在村里的童生处启蒙,后在许城进过两年私塾,可是一直没有考上童生。本来冯家是没有多余的银钱供他进学得的,不过他运气不错,妻子翻身了。贾茨的身份如今不一样了,他也有了个富家岳母。进学银钱自是不愁的。
于是,和妻子搬到许城以后,他便急不可待地在第二日就进了私塾,那劲头,真如饥饿的人扑向面包一样火急火燎。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贾家的姑爷多么上进呢。
可真实情况呢?
冯文进的私塾和先前未娶妻时在许城进的是同一家,更巧的是,这家私塾里的夫子家正好有个妙龄女郎。
冯小花曾是那家女郎的丫鬟,她在贾茨身边可用了不少好词夸赞这个女郎,容貌美丽,品格端方,秀外慧中,知情达理,对下人更是如同家人一样。
那口气那得意就怕不识字的贾茨听了不惭愧,事实上贾茨听了的确是更加自惭形秽,以为这许城的女子个个都是知书达理,她越发自卑不敢说话,不敢出去了。
就欺负人!
她楚茨不是贾茨,会乖乖受她挑拨,孤立自己。冯小花妥妥的白眼狼,拿着贾家的银钱看不起给她月钱的衣食父母。
楚茨自是不喜,不会与她和颜悦色。
“小花这是怎么了?你让她做什么了,怎么还晕倒了?”冯文焦急地提醒道:“去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
冯文那焦灼的神态,急迫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亲妹子倒了。
赵婆子看着姑爷,一个丫鬟装病,还要劳动身为主子的妻子去侍候她,这姑爷可真是……怎么就拎不清呢!唉,只怪小姐被母亲接回来晚了,那边给找了个这么不靠谱的男人。
一旁的赵婆子看到冯小花躺在姑爷的怀里,睫毛扇动,明明就是装,再听了这话,早不耐烦了。
,十分看不过姑爷做法的赵婆子,仗着自己是府里的老人,说话也不十分客气。
“姑爷,府里的下人哪里有这么精贵,还需要请大夫?平日里的小病,皆是我们自己能治的。我有办法。”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拽过冯文怀里的冯小花,不那么客气地放在地上。
楚茨听到“咚”的一声,应是后脑勺碰到地了,也不知道疼不疼,会不会碰傻了。
赵婆子蹲下身子,大拇指狠狠地掐向冯小花的人中。
冯小花立马醒来。其实早在婆子开口的时候,她就知道不妙,但是不好立时醒来,那不是暴露了她装晕的事情?
“冯大哥?”冯小花悠悠醒来。
“没事吧?”冯文一脸关切的样子,作势要扶起她。
赵婆子急忙将人扶起来,真是的,姑爷一点也不知道避讳,就算是同一个村,同一个姓,也要讲究一下男女授受不亲的。
还读书人!
听到冯文的关心,冯小花立即红了眼眶,嘤嘤告状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小姐。她让我念了一个下午的书。”
说着还拿出手帕假装擦拭了下眼角莫须有的眼泪。
冯文:“……”自己还念了一天的书呢。
饶是冯文有心维护,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半响冒出一句:“小花体弱,贾茨你就让她休息两日吧!”
“可以。”
冯小花眼睛一亮,贾氏果真还是听冯大哥的。
“她既是体弱,也不必来做侍候人的活。回家好生休养吧!”
院子里一时安静无声。
回家?冯小花有些惊慌,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冯小花有些舍不得,这里的月钱高,且不用做什么事情,也没人敢责难她。离了贾府,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差事?让她再去侍候柔柔弱弱的秀才家小姐,秀才家只有一个煮饭的凶婆子下人,哪里有这么清闲?
冯文怔住,对于放冯家丫鬟在贾茨身边,他另有打算,此时不是让她离开的时候。干咳了两声,放低声音道:“小花不过是……天冷,受凉了吧!睡一觉,明日就好了。”还向冯小花使眼色。
得了暗示,冯小花立马道歉,向楚茨欠身道:“小姐,今日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在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让小姐喝冯大哥精心找人配置的药。也不该在小姐责罚我念一下午书的时候晕倒,更不该让小姐现在还饿着。”
楚茨气笑,这是什么另类道歉?当着冯文的面就给自己上眼色?如果是贾茨,听了这番话必定要暗自伤心的。她嘛,谁在乎冯文怎么想?
这冯家丫鬟心计也是有的,做了丫鬟这么久,还叫自己小姐,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她的心思:不就是不承认她是冯文的妻子吗?
冯家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个儿媳,自己还不愿意做冯文的妻子!
听了小花的话,冯文脸色有些难看,不那么温和地说道:“去用饭吧!”
告完状,冯小花紧紧跟着冯文,进屋去了。
赵婆子也跟了进去,她是府里的老人,得盯着,不想自家姑娘被那乱嚼舌根的丫鬟欺负去了。
主人脸色不好,周围下人鸦雀无声。
不高兴归不高兴,不妨碍冯文大快朵颐。实在是,贾府的菜太好吃,有肉,肉还做得很美味。他早上走得早,在私塾里坐了一整日日,中午吃得是私塾里的粗糙饭菜,一日里就指望着晚上吃顿好的。
吃完饭,冯文放下筷子,和楚茨打招呼说课业紧就歇在书房,急匆匆地离开。那急慌慌张张的模样,好像后面有人要勾走他的魂似的。
楚茨在后面冷笑,这么撇清的架势,是在为谁守身?
一日没有吃药,楚茨觉得精神好多了,但要真正的好起来,还得去配些药,弥补之前的伤害。吃过饭,楚茨在院子里走走消食,看到两个丫鬟正在洒扫。这是她娘贾氏拨给她的两个丫鬟。
“你们两个过来,洒扫的事情以后交给冯小花,你们以后跟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