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冷着脸道:“往年大夫人操办除夕宴,也没让各房出钱。”
也不理三房众人失望的神色,就匆匆离去,到二房那边传话了。
二房的夫人梁氏拉着张妈妈坐下,让人奉上了热茶,满脸笑容地对张妈妈说道:“张妈妈,我自知道平素里都是大嫂在操劳,往年的除夕宴皆时大嫂亲自办的。实在是有些辛苦,现下身子不爽利,我们自是该分担才是。”
“不若,我去找管事,让他采办好物件,我带着女儿们一起办?”梁氏道。
“不用了,大夫人说了,不劳大家费神了,今年就这样吧。”
梁氏道:“那新年初三的宴请?”
“这自是要办的。”见梁氏脸上一喜,又道:“不过大夫人说了,只请一些生意场上的客人。各房的亲戚就不要在那一日,另选时日,各房自己请吧。”
梁氏的笑容僵在脸上,尴尬道:“大夫人不至于吧?”
梁氏的女儿将张妈妈送出门外,看到她娘还没有动,用手指戳戳她道:“娘~~”
吕二回来,梁氏就找他念叨。
梁氏喃喃:“你说姜氏是什么意思?她是想分家了吗?”
吕二也不大高兴,今日没能吃到大鱼大肉。最近厨房里的饭食本就清淡了许多,他还指望着过年能大吃大喝呢。谁料,除夕宴没有了,年里头的宴席也不让他们参加了。心里不免有些火气。
“是不是最近你说什么错话,得罪大嫂了?”
梁氏觉得冤枉,“怎么可能?我从来都是捧着大嫂的。”
“是不是大哥最近没在家,大嫂心情不好,不想办宴席了?”
梁氏接道:“开始我还觉得大嫂是不是想要分家?可是不能啊!她儿子在京城国子监,读书人是最注重名声的,大嫂也不可能分家。”
吕二叹道:“家里没有银钱了!”
“怎么会没有银钱了呢?”随即梁氏想到,自儿子开始念书,笔墨纸砚的开销不说,都是有大房出的。可有一次,儿子不小心打坏了一方砚台,不好意思去大房要,就自家买了一个。
我的个乖乖哦,那才贵呢!
竟然要一两银子,还不是店里上好的那种。
再问墨和纸,没有一样便宜。
这些还是经常要用的呀!
怪不得自儿子在大房的出资下念书,三房看着她就是酸酸的样子。
念书贵呀!
那吕夕池到国子监不是支出更大?
从阳州到京城就很远,这路上花费是一笔吧?听说还请了镖师了,这不又得花钱?
到了京城,吃的,住的,能比阳州便宜?
这……大房怕是没有多少银钱了吧?有也是要给儿子攒着的吧?
才刚刚开始,大房就开始抠搜了,听儿子说以后的支出更大,什么文会啊……
看大嫂如今的行事,抠搜的劲头有增无减,那以后,大房要是不管自家怎么办?
吕二是个只知道在外面吹牛遛鸟的人,压根就忘了当初跟着老爹做做货郎的情景了。
夫妻二人商量,得找条后路啊!
吕二在外面,可是有头有脸的人。提着鸟笼出去,谁还不得叫声“吕二爷”?
自是不愿意挑着担子,一路吆喝,一日也挣不了几个铜板。
姜氏在家中叫了女儿过来,两人就在一张桌子上,相对而坐。
“娘,就我们两人,多冷清啊!”吕雪雁抱怨道,“还有,娘,你看看,厨房准备的是什么菜?孢子肉没有,鲈鱼也没有,燕窝也没有。和平常吃饭一样,这像是过节吗?”
“雪雁,我们就两人,半桌子的菜还不够吃吗?你大哥在京城的开销可不小,咱们这里省着一点,你大哥那边也能宽松一点了。”对着女儿,姜氏还是有耐心地讲了。
“大哥,大哥,娘你就只想着大哥。吃差一点就算了,你也没有给我买个漂亮的头面,初二我去外祖母家,表姐一定会笑话我的。”吕雪雁嘟着嘴,生气道:“去年你还送了一套翡翠头面给表姐,今年轮到我了,你又说等明年。娘,我是不是你的亲女儿?”
去年和今年怎么能一样?
姜氏胸口疼还没有缓过来,是她失言于女儿,她耐着性子哄道,“娘这不是给你攒着的吧!等你成亲的时候,娘一定给你准备二十八擡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