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茨冷着脸道:“我不喝酒。”
纨绔公子见美人小姐姐回了她的话,虽然没笑,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看着楚茨的眼光更加热切了。
便愈发殷勤挑眉道:“小娘子,我们可以去吃茶。”
楚茨默了一秒,道:“公子,我还要去卖香袋。”
纨绔公子豪气地说道:“香袋?像你这样的美人儿怎么能亲自去做下人的事情?你那香袋,我全部买了。”
楚茨示意细辛拿出香袋。
随从也不拦细辛了,细辛从袖中拿出五个。
“五个香袋,五两银子”楚茨道,看到两个随从停下左拐右扭的怪异,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嘴巴诺诺想要劝他家公子的样子。
楚茨随即道:“公子不买的话,请让路。”
“小娘子,这香袋是你亲手做的吧?”
她亲手配的香料,也算亲手做的吧?楚茨点点头。
纨绔公子指着两个随从道:“不就五两银子,你们,赶紧拿出来!”
公子才刚在醉仙楼吃过饭,付了钱所剩不多。两人将剩下的钱,包括自己的私房贴上,全部拿出来也只得四两一钱。
纨绔公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道:“我姓常,就在南大街上。还欠缺的银子我一定不会少你的。”
楚茨抿嘴浅笑道:“公子既是诚心买,我就收下这些银子,剩下的银子就当是给公子让利了。”
两个随从在后面不说话,一两银子一个的香袋,还说是让利了。就欺负他们家公子天真,好欺负,是吧?
楚茨看着随从脸上的忿忿不平之色,笑了。
楚茨靠近细辛,忽而道:“什么,细辛,你说什么,公子既然已经付了银子。你怎么还想着用公子腰间的玉来抵债?这样做不好。”
摇摇头,继续说的:“不好!”
那常公子倒是像受了点拨一样,接下腰间的玉递过来,“我不能欠美人的钱,不然,晚上我会做噩梦的。”
“美人姐姐就收下吧!”
对方已经用上了央求的口气了,楚茨嘴里说着不用,手却是拐了下细辛,细辛会意,接过了玉。
楚茨斜眼一看,白玉通透,不错的成色。
钱货要两清,细辛将五个香袋交给纨绔公子。
楚茨道:“不如,我请常公子喝茶怎么样?”
美人姐姐相邀,能一起喝茶,自然是百般好,千般好,常公子正要答应。
一个杯盏落在他面前,“砰”碎了。
常公子瞬时变脸,谁要搅他好事?
叉着腰骂,擡头就骂:“哪个不长眼的,敢乱扔东西!”
街边二楼的窗户打开,有人玉立在窗户边:“常雉,滚上来!”
“我不!”
常雉看清了窗边人的脸庞,忍不住打个冷战音,低声说道:“只有滚下去的,我滚不上去。”
这么二,惹得细辛都笑了。
楚茨也好奇这个熟悉的声音,擡头看时,不期然撞进一汪黑潭似的眼,心下一颤,不由地移开视线。
楚茨想到了第一次见面两人同处一室的情景,可真够尴尬的。拉着细辛就要离开。
男人低沉的声音道:“楚小姐,请上来一起喝杯茶。”
楚茨看着一边迎风招展的招牌“醉仙楼”,道:“不,谢了,我还有事情要办。”
“那我下次去找你。”
楼下的人瑟缩了下肩膀,吕洧安看着落荒而逃的身影,走?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
常雉垂头丧气地上了二楼,看到吕洧安还立在窗口,上前行礼。
吕洧安是他的表哥。自己是父母唯一的男丁,小时候被父母宠爱的成日东家摸狗,西家逮猫,闹得邻居天天告状。有一次不听话,趁着武师傅外出,站桩的时候想翻墙出去玩。这时候,表哥来了。命人挪开爬墙的梯子,让他待在墙头大半日。害得他现在看到高墙……就想立在上面看风景。
还有不好好写字就打屁股,扒了裤子的打,小厮丫鬟都要来围观的一种。他趴在凳子上,甚至能听到小厮们议论他屁股太白……
……
总之,从小到大,他在表哥的手里就没有讨过好。表哥也从来不听他狡辩……哦,不,是辩解,手段简单粗暴。
而一向溺爱他的爹娘选择无视他的惨状,这就很让人伤心伤肺了。
所以,后来,他选择屈服,幻想有一天他拿着马鞭,让他表哥也趴在凳子上,被他打。还要让全府的人来围观。一洗前辱。
不过,他现在还小,力量还不够。表哥说过,“但有谋人之心,勿使人知。”暂且忍耐着,他不能泄露自己的心声,等待有一天,扒了表哥的裤子,报仇雪恨!
所以常雉弯下腰,如一只舔狗,甜甜的叫道:“表哥——”
吕洧安转身道:“瞧瞧你整日像什么样子?像只大公鸡。和你的名字还真是相衬。穿得花枝招展,到处打鸣。”旋即伸出手道:“拿来。”
常雉不解:“什么拿来?拿什么来?”
“刚才的香袋。”
“早说嘛,表哥你喜欢香袋啊?给你!” 常雉乖巧地拿了一个香袋,放到吕洧安手中。
“全部。”
常雉看着他表哥冷峻的脸,小声反驳道:“表哥,你好歹要给我留一个啊!”
抗议无效,吕洧安拿走了他所有的香袋。
“表哥,刚才听你说‘楚小姐’,刚才那美人姐姐姓楚吗?你认识她?你能告诉我她住在哪里吗……”常雉后知后觉地觉得他表哥眼神不对,后脊背觉得有些凉意,适时地住了口。
又不甘心。
悄悄后退几步,小声地问道:“表哥,楚小姐那么美,我……想和她做个朋友,看她愿意嫁给我么?”
“你才见她一次,就想娶别人?你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吗?和姨母能融洽相处吗?能规矩地在家相夫教子么?接近你有什么目的吗?”
一大通责问砸得常雉头晕晕,表哥什么时候这么爱说话了?平时不都是能一句话说清楚的,绝不多说一个字的吗?
美人姐姐太美,常雉决定先放下对表哥的报复之心,好好地说说。
他诺诺地说道:“美人姐姐能有什么目的?我身上有什么他可图的?哦~~不对,她有目的更好,我身上有她能图的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经常看到她了。”
吕洧安怒其不争地斜睨他。
从小到大看惯这个眼神了,常雉懂这其中的意思: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表弟?
常雉看他表哥脸色越来越黑,怕了。
大不了等表哥心情好的时候再去问问,或者让娘去问。
娘一定会欢喜,她快有儿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