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眼神一冷，“你在笑什么？”
卫契初干脆别过了头，但笑声还是没停，魔神的心底涌起一把无名火，他大手一挥，俩端的铁链猛地缩紧带着卫契初沉入水中。
翻涌的水波没过她的头顶，眼角流出的泪也消散于水中。
她无力地挣扎着，在意识将要涣散之际被拉了上来。
剧烈的咳嗽似是要将心肺咳出，但尽管如此魔神还是没打算放过卫契初。
“吾记得不久前你说吾会死于你的手下，但就眼前这一情形不知你是否还说的出？”
“所以呢，你想说我不自量力吗？”
魔神有点看不懂卫契初了，她眼中所含有的情绪是他从未见过的，除了那个人。
可能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同卫契初说话的声音变得轻柔了不少。他从袖子中拿出鸾玉，故意在卫契初面前翻来覆去地展示着。
“你当初就是凭借着这个东西回去的吧，你说如果吾也像你一样回到过去在你还未成气候前毁了你，会怎么样？”
很好，看着卫契初眼中那讨厌的情绪没了，他的心情终于又好了起来，连离开的背影都带着难以言说的愉悦。
卫契初面上是少见的无措，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被扰乱心神，但刚刚的话就如梦魇般缠绕着她，让她止不住的害怕。
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如果魔神成功了，那这个世界就真的无望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她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想为自己寻一个出路。
在牢外的时候她便发现这个水牢的空间很大，但是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根本不像，应该是有隐藏的空间没有发现。
水牢中除了卫契初便没有旁人了，正好方便她行事。
她扯了扯铁链，想试试它的坚硬程度，但下一秒她便被拖进了水中。
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回，卫契初也将能试的方法都试了一遍，最终她不得不接受只要动了这铁链就会触发惩罚这一事实。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泡了多久，她只知道再想不到办法，她就只有死路一条，至于是死在这儿还是死在过去，她就不得而知了。
等等，水下好像有个机关！
卫契初眼中重新升起希冀，她深吸了一口而后屏住呼吸，右手往回一扯，下一秒一股强劲的拉力便将她的手拉了回去，冷水扑到她的脸上，没过她的头顶，即使做足了准备她还是失神了一瞬。
透过水泡，卫契初的目光飞快地锁定了那条连接着机关的铁链，她尝试性地伸直双腿去碰触，在确定行的通时，脚腕转动将铁链绕在了小腿上。
时间刚刚好。向上的力不仅将卫契初拉了起来，也顺便将那铁链拉动了。
铁链带出一块圆形石块，重重地落下拉扯着卫契初的腿，手腕上的铁链松了，她很轻易地便挣脱开，但腿上的这个有点不好办。
顺着下沉的力，她整个人漂浮在水中，在解除缠绕着的铁链时，她注意到水池下方有个很长的通道，不知通向何地。
想来水牢的隐藏空间就在这通道的另一侧。
卫契初强忍着窒息带来的不适，紧赶慢赶地挣开铁链爬上了石台。
在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时，脑中飞快地推演着水牢的布局与下一步计划。
魔神不知道去哪了，而且她也不敢就这样贸然去寻，万一失败了，还会连累师兄他们。
当务之急，她必须要找到他们被关的位置并把他们救出去。
这个水牢，她今日是一定要闯一闯了。
卫契初正色，双手掐诀立于身前，金光流转，点点荧光落于水中，照亮了长长甬道。
她轻合上眼，静静感受着荧光的动向。
荧光顺着甬道一路向前，估摸着十来米的距离便离了甬道进入一个新空间。
这个新空间在黑暗中似无边无际，荧光飞出水面，在空中漂浮着，照出无可计数的铁笼，它们悬于上空，青苔丛生，锈迹斑斑。
每个铁笼中都关着人，有俩人有三人，一个个都如腐肉般摊平，身上没一块完好。
在阴暗深处，似有人端坐，荧光拂过，照亮了他的脸。
是大师兄！
卫契初猛地睁眼，眼中透着满满的震惊。
荧光从姚子令的眼前滑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的睫毛轻颤，而后缓缓睁眼，恰逢光灭，他眼中的希冀层层破碎。
他还以为，她来寻他了……
就在他失落自嘲时，一道更为明亮的荧光在他的眼前乍现。
后来无论过了多久，他始终忘不了那个画面，暖光照耀下的人，破开黑暗，自水中而来，那一声“大师兄”唤起了他心底永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