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理会的手机兀自响完了一整遍来电铃，无声地挂断。
但很快，又锲而不舍的再度响起。
柏霁终于放开了她。
可这回余晴晴却完全顾不上接电话了，她额头无力地抵在柏霁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电话。”
柏霁嗓音喑哑，声音落在她耳边。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之后，余晴晴轻颤着手，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发现来电人是她母亲李艳梅。
垂下眼帘，拇指轻轻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
“喂，妈。”
“晴晴，打你那么久电话怎么不接啊，妈妈都担心死了。”
余晴晴的气还没太喘匀，此刻正微微张着嘴，小口小口地边喘气边努力找借口跟李艳梅解释。
然而不等她借口想出来，柏霁忽然低下了头，几乎是跟她脸贴着脸，凑到听筒旁边，对李艳梅说：
“妈，晚上好，晴晴跟我在一块儿呢，别担心。”
尽管两人刚才经历相同，但柏霁此刻却声音平缓，不疾不徐，一听就很沉稳，很有信服力。
只是电话那头的李艳梅瞬间噎了一下，下意识瞟了眼挂在墙面上的时间，意识到了什么后，语气顿时变得有些磕巴。
“是，是小柏啊，啊......”
柏霁轻笑一声，温和地询问道：“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想问问你们，过年什么安排啊？”
——过年什么安排，一模一样的话柏霁就在一个钟头前刚刚问过余晴晴。
他垂眸注视着余晴晴，后者却目光平直地看着眼前的虚无，没有要跟他有丝毫眼神交流的意思。
无奈之下，他只好先开口对李艳梅承诺道：“放心吧妈，过年我跟晴晴会回来看您的，只是具体哪天还没定，等定下来了我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您。”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我先挂了。”
李艳梅应下后，像是在避讳什么一般，飞快地挂了电话。
屋内再次回归到静谧之中。
只是这回，空气中多出了许多不可忽视的暧昧情愫。
两人此刻还保持着方才那亲吻的姿势没有变，余晴晴甚至能感觉到自腰间那个宽大手掌上，源源不断传递而来的热量。
“你......”
柏霁刚一开口，余晴晴却反应很大地猛然推开了他。
“我，我该走了。”
丢下这句话后，她埋头径直朝着门口走去，甚至害怕被柏霁再度拦截，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就拉门而出。
柏霁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无奈又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半晌后，似是想通了什么，轻叹一声。
行吧，脸皮薄就再给她一点时间，反正人总归是跑不了的。
不过嘛......
这大半夜的哪能还真让这人穿着拖鞋独自跑出去？
他走到玄关处，弯腰拿起余晴晴落下的小皮鞋，拉开了门。
还好他家楼层住的高，电梯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上来，在电梯门口堵到了这人。
“鞋不要了？”柏霁擡了擡挂在手指间了皮鞋，忽然觉得眼前这副场景有些熟悉。
想了半天，忽然灵光一闪，忍不住轻笑着调侃道：“灰姑娘吗你是？”
余晴晴：“......”
她一声不吭地从他手上拿过自己的鞋，正准备弯腰换上时，忽然柏霁又从她手上把那双鞋拿走了。
紧接着，就见到他蹲下身，伸手握住了自己右脚脚踝，声音里似是蕴含着一丝丝无奈。
“跑那么急，外面也没有换鞋的凳子，你自己怎么换啊，扶着我吧。来，擡脚。”
余晴晴垂眸看着以后脑勺对着自己的柏霁，半晌后抿了抿唇，依言擡起脚。
第一次给女生穿鞋，柏霁手上的动作十分生疏，磨蹭了半天才穿好。
站直身子后，瞟了眼电子幕上显示的楼层，随后手上拎着余晴晴的拖鞋转身往家里走。
放下鞋子之后，很快又走了出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手上勾着车钥匙，对余晴晴说。
余晴晴刚欲开口拒绝，就听他又说：
“都这么晚了，你也累了，上车之后好好睡一觉吧。放心，我什么话都不说，不吵你，等把你送回去了我再回来。”
等候多时的电梯在此刻打开了门，余晴晴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拒绝柏霁。